第二十一章：当年承诺（2/2）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条僻静的车道上，不远处有一栋二层的建筑，被周围茂密的树木掩藏在内。

我要用双手捂住唇才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而且昨日酸疼厉害的眼眶，又止不住地想要流泪。

沈泽他……他竟然带我回到了这里。

“下车吧。”沈泽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我却是还呆坐在那里，没动。

沈泽于是下车绕到副驾驶的一边，打开车门，俯身替我打开安全带，而后贴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早晚都要面对。先下车，乖。”

我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听从他的话，下了车。

不远处的那栋小楼渐渐明晰，越靠近，越觉得心慌。

我记得这里所有的事物，包括每一株树，脚下的每一颗鹅卵石的形状。

但独独，我突然想不起那曾经欢笑度过的二十年岁月时光。

我身上穿着沈泽的外套，阻挡了部分的凉意。脚上却还是医院的拖鞋，寒风之中我的脚被冻得僵麻，一开始还会觉得冷，后面几乎就没了知觉。

沈泽走在我的面前，他的步伐很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我，他走得也很慢。

待我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时，我的眼里，只看到他骤然停住的脚步。

摔倒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本身就让人觉得生疼，加上扯到了肩部的伤口，一瞬间，我痛的差点呼出声。

沈泽闻声转身，继而走了过来，站定在我的面前，蹲下身。

我以为他会马上出手扶起我，但没有。

我挣扎着想自己爬起来，也没用。

再然后，我听到沈泽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以前的你整日喜欢蹦蹦跳跳，也爱摔倒，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总是第一时间护住你，将你扶起来，帮你掸去身上的灰土，给你处理擦碰的小伤口。可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没抬头看他，身上的疼痛让我也说不出话，因此只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在想，我的妹妹也跟你一样活泼可爱，如果她还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会好好宠着她。”沈泽的声音又变得温柔，只是此时的我深知，这份温柔，已经不属于我。

“你妹妹……”忍住心里的斑斑苦涩，我还是出声问道。

和沈泽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倒从来没听他说过他有一个妹妹。

这时候沈泽才伸出手，避过了我的伤口，将我扶了起来。

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我几乎就想这样支撑下去，不想让其离开。

但他很快就抽回了手。

“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所以，清清，不要在我面前闹脾气，也不要使性子，等你知道真相之后，你也会认同我今日的做法的。”沈泽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温暖，似乎在引诱着我，让我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都是对的。

我突然又有些想哭。

这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即便是再粗心，我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一双渐渐失去控制和知觉的双腿，一颗早就遗落无迹的心，沈泽，这就是你要的吗？将其一切摧毁，也毫不在意的吗？

曾经，我同你做过交换，那时候我拉着你的手，硬是让你答应，你帮我实现一个愿望，作为回报，我也替你达成一个。

如果现在这些就是你想要的，我就替你完成这个愿望。

那么我的呢，年少的承诺，你也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