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兴风作浪(2/2)
暑季里贪凉,顾英有些发热,琴思月(龙汐)把顾茗放到荣禧堂,自己请医延药的照顾小儿子,也缺心思去管旁的,连顾冲次子的洗三宴都没出席。
顾茂绘声绘色的跟母亲描述镇国公府筵席的场面,琴思月(龙汐)掂着顾英笑道:“镇国公府到你彬哥哥这儿已经三代单传,而今总算是开枝散叶了。”
“娘,今儿我见到东府大娘的俩妹妹了,她们还想捏我脸唻,叫我跑开了。”顾茂颇为得意,“把我当小孩呢!”
“峰大嫂子的妹妹?”琴思月(龙汐)倒知道秋氏有两个异父异母的妹妹,“那也是你的长辈,不可失了礼数。”
顾葵“哼”一声:“娘,尤家那两个小姐我也见了,“大的向二叔使眼色,小的盯着卖唱歌女不挪动,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儿!”
琴思月(龙汐)讶然:“你怎么见到她们的?还有你二叔什么事儿?”
顾茂略小一些,顾葵都算正经男丁了,更不用说妻女俱全的顾炼,他们如何能遇得上?
“峰大爷。”顾葵惜字如金,“叫我们认识自家亲戚。”
琴思月(龙汐)正要问什么,春兰端着盘子进来:“主子,西瓜切好了。”
顾茂塞了哥哥一块就抱着啃起来,琴思月(龙汐)无奈,又嘱顾葵:“吃完了西瓜你往荣禧堂去瞧瞧,英儿一病,把茗儿忽略了,你们做哥哥的多去哄他玩儿。”
“我去我去!”顾茂笑道,“娘,我们哥儿俩是同病相怜,不长不幼的夹在中间,我还好了,没他俩时就是老幺,三弟可怜见的,落地没一刻钟就做了哥哥,再难得着父母长辈另看一眼的。”
“哪来这些俏皮话!”琴思月(龙汐)笑骂,“说的你弟弟好像没人要一般。”
顾茂拿起一块西瓜笑着去了。
身为神龙将军府嫡孙,顾茗当然不可能像哥哥描述的那般凄惨,哪怕父亲不在、母亲分身乏术,暂缺的那份关注也能从顾尹夫妇这儿找回来,顾茂到荣禧堂时先听到弟弟的笑声,进来一瞧,‘孝孙’的爷爷正在给孙子当马骑呢。
张夫人上前把顾茗抱下来,顾尹就坐在毯子上问:“英哥儿好些了没?”
顾茂回道:“今日退热了,母亲说明天就能大好。”
顾尹扭着脖子“嗯”一声,顾茂极贴心的去给祖父捶背。
“乖。”顾尹拍拍孙子,“爷爷不累!”
祖孙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丫鬟来回:“老爷,山东提督来拜,二爷请您过书房去。”
“知道了。”顾尹看一眼顾茗问道,“老二媳妇还没动静?”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大儿子家一半的孙子就让他们老夫妻都不落空,二儿子连一个都没有,不怪顾尹触景生情。
张夫人叹口气:“我再说说他媳妇。”
遇到张夫人这样的婆婆其实算幸运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基本上不会做给儿子塞人的事儿。哪怕曾经为此怪罪清姐,口头提一句过后也撩开了,让她看着儿子绝后是万万不能的!
顾尹逗逗顾茗径自去了,顾茂又陪张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回东院。
张夫人吩咐丫鬟:“去瞧瞧炼儿家的忙什么,把她叫了来。”
品泪答应一声,张夫人低头看着拿玩具献宝的孙子,忍不住搂着他亲了亲:“你二叔家要有咱们茗哥这样乖巧的哥儿,奶奶再没有不知足的地方了。”
即至晚间,琴思月(龙汐)哄了顾英睡下,娘儿四个一边吃饭一边计算顾长白(魔坤)的归程,伴随院里一阵脚步声,夏莲急来回话:“主子,二爷与二奶奶吵架,把苓姐儿给伤了!”
琴思月(龙汐)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
顾萱丢了碗筷拔腿就走。
大院小院两步远,顾萱到时炼凤夫妻尚在对峙,顾苓正缩在乳母怀中由着她检视伤口,见到顾萱哭着找姐姐,大郡主火冒三丈:“谁打的?”
两府里都知道,怠慢顾苓是跟怠慢顾萱划等号的。顾萱是谁?神龙将军府嫡长孙女、护国公顾长白(魔坤)与朝云公主的独女,皇太后金口御封的筑城郡主!姑娘家本是娇客,但凭这三层身份压下来,哪个吃了豹子胆与其打擂?乳母生怕见罪,瞄着顾炼夫妻解释:“二爷和二奶奶拌嘴,苓姐儿捧着点心去说和,二奶奶不小心把盘子翻了,这才伤着了姐儿。”
顾萱也不是小孩子,一个转念便将内情猜了七八分,招着妹妹发作乳母丫鬟:“大人不懂事,你们叫孩子裹进去做什么?收拾东西,打今儿起小铃铛跟我住了!”
顾炼和清姐都觉无趣,堵着气没说话。
顾萱把父母那份雷厉风行的脾气遗传了九成九,眼看顾炼夫妻没有反省的意思,直接把顾苓抱起来:“打发人告诉老爷太太去,二叔把苓儿打了,请老爷给苓儿讨回公道!”
站在院门口的琴思月(龙汐)摇头微笑:“咱们回去吧。”
张夫人听到消息气得不轻,白天她敲打了清姐两句,到晚上就拿自己儿子、孙女撒气,次日早上琴思月(龙汐)刚起床就听到了婆婆卧病的消息。
问过太医知道无碍,琴思月(龙汐)虽知脱不了清姐的关系,面上倒要告一回罪:“想是茗儿淘气把您累着了,英儿也好了,我就把他搬回去。”
张夫人“哼”了一声:“咱们茗哥儿乖的很,都跟他似的我只有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的福气。”
清姐捏着帕子脸红不语,玫珺打圆场:“太太,我吃茗哥儿的醋,您心里都没有做女儿的位置了。”
“多大的人了还跟侄子争宠。”张夫人摆摆手,“你们姐儿们也别在这儿添乱了,该做什么做什么,我这里有你们嫂子伺候。”
要保地位多生娃,石皇后生了六子一女,把个堂堂贵妃弄成寻常大户人家的姨娘一般,琴思月(龙汐)在外面打位份牌,稳居神龙将军府大奶奶之位的最大倚仗还是膝下的五个儿女。就像现在,一样的儿媳立在床前,张夫人就拿借口开脱琴思月(龙汐):“你身子不好,这几日又为英儿的病不得休息,茗儿几天没与母亲一处,正该亲香亲香,这里留炼儿家的伺候便是。”
琴思月(龙汐)在心中为清姐默哀三秒,接着顾茗自回东院去了。
豪门贵妇,出手就是组合拳,折腾清姐侍疾是第二步,紧跟着便放话要给次子聘良妾。
经过石皇后与朝云公主的整顿,良妾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可保留的权利也足以膈应正室,其一:正室无子,立嗣时要优先选择良妾所出的庶子;其二,良妾具有人身自由,不能随意打卖。像顾炼这种情况,一旦聘个有福有心计的侧室给顾尹夫妻生个孙子,清姐怕是只有靠边站的份儿了。
先来公示一下男方顾炼的条件:
顾炼,表字成文,护国公顾天佑嫡孙,现袭荣恩侯顾尹嫡次子,举人功名,为四品乌纱的内务府郎中;兄顾长白(魔坤),功封世袭罔替一等护国公,权署兵部事务,因妻朝云公主加授封国驸马,秩同双字亲王;大妹玫珺,已定懿郡王世子妃;幼妹玫珺,内定皇七子正妃——这样的人要娶二房,整个京城的媒人都兴奋起来。
黄子杰夫人还在京城,听到消息赶忙跑神龙将军府来打听消息,闻知缘由先把女儿训一顿,想一想又劝她:“何苦闹到这份上?你就把跟前丫鬟正经放在姑爷房里,拿捏住她的父母家人,将来生了孩子还能爬你头上去不成?”
清姐争辩:“钗儿已经开了脸,太太还不揪着不放——”
“闭嘴!”黄夫人冷了脸,“这话是你做儿媳妇的能说的?”
清姐犹自犟嘴:“我又不是不能生——”
黄夫人有些无语:“顾家也不是能让人变笨的地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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