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兴风作浪（1/2）

如果顾家传出不好的名声，哪怕皇家不会悔婚，对玫珺的印象就要打折扣，这可是第一需要防备的事儿。

当然了，张夫人会犹豫的根本原因还在于穆姨娘想弄死的不是她的儿孙，做事尽可留出余地来：“穆姨娘主动请缨，要去庵里为二太太跟不梵持斋祈福，你们预备一下，这就把她送走吧！”

出了顾府的门口，黄氏再要整治谁就与张夫人无关了。

琴思月（龙汐）大约明白婆婆的用意，别过脸没有说话。

穆姨娘还当张夫人有心保她，叩在地上感颂不已。

刚回荣禧堂，久候的春华传话：“太太，老太太有话问您，立等您过去呢。”

顾炼的话哄哄玫珺姐妹还够数，想瞒过顾老太君且是妄想，张夫人无奈，一面嘱咐琴思月（龙汐）早早歇着，一面跟着春华往荣庆堂去。

琴思月（龙汐）翻着牛道婆的黑账，发现这妖妇果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上到王府下抵平民都能刮出油水来。

春兰试探着问：“主子，如何发落牛道婆？”

“留她一条命关到公主府去！”琴思月（龙汐）摸着账本说，“我还得想一想。”

“是。”春兰心道：主子是另有谋划了。

不知道顾老太君是怎么对顾正说的，横竖他没对张夫人越俎代庖的处置说出半个不字，玫珺倒是赶早来东院跪到了琴思月（龙汐）的跟前。

做媳妇的有一项职责是照顾小姑，闺中女孩儿自来金贵，别说琴思月（龙汐）只不过是皇储之秩，连石皇后在接见丈夫的庶出姐妹时都要把儿媳往后面排。玫珺这一跪可是惊到了琴思月（龙汐）：“这是做什么，快把二姑娘扶起来！”

“大嫂子——大嫂子——”玫珺抱着琴思月（龙汐）不撒手，“您救救我，救救我！”

“你们都下去。”琴思月（龙汐）俯下身，“公府的小姐，成什么样子！”

玫珺一边起身一边哭问：“嫂子，我知道，不梵和太太的病与姨娘有关对不对？不然您和大伯母也不能连夜将人送庙里去。”

“二姑娘，你是二老爷的血脉，只要在神龙将军府的地头，哪个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琴思月（龙汐）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老太太还在呢！”

“嫂子，我知道您不喜欢姨娘养的，我何尝不盼着自己是太太的亲女儿，可——可——”玫珺捂着脸，哽咽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琴思月（龙汐）不悦：“你这话说的，我管家的时候亏待过你与大姑娘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玫珺慌忙辩白，“嫂子从来很照顾我们。”

“二姑娘，论说顾家五个姑娘数你心力最强，若有机缘，我和你哥哥并没有不为你做打算的道理。”琴思月（龙汐）话锋一转，“可终归二老爷和二太太才是正经管着你的人，便是这回帮着你让二太太消了芥蒂，以后如何又有哪个能够预料？”

玫珺听得这话立时接道：“只要嫂子救我度过这次难关，妹妹粉身碎骨也要答报。”

“你回去吧。”琴思月（龙汐）淡淡地说，“我自有计较。”

春兰进来时挺不高兴：“主子，大爷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不准您劳心费神，您又给丢脑后去了。”

“侯门深似海！”琴思月（龙汐）苦笑，“我是找不到清净的。”

伴随体力恢复，得知穆姨娘下落的黄氏连智商也渐渐回升，咬牙切齿地要弄她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拼起来黄氏算能端得住了，易地而处，如果换作琴思月（龙汐），单凭儿子被咒这一条，穆姨娘毙命当场是必然的，顾不难也得一辈子潦倒，至于玫珺——随便找个愿出大笔彩礼的主儿俭省陪送出去，让他们娘儿仨都没好下场。

黄氏不比琴思月（龙汐）心善，不过是身处的地位不同没法肆意罢了，缓过劲儿来直接将失宠一年的钟锐媳妇叫来：“把这事儿办成了，我让凤丫头给你家小子安插个上等差使。”

钟锐媳妇谢了恩典，自去操办不提。

不等黄氏出手炮制顾不难，琴思月（龙汐）这边执了先手棋。

秋氏来回顾老太君：“彬儿又去审了马婆子，她竟留着后手，但要疏忽了，二太太与不梵还会发作，那时候连大罗神仙都回天无术。”

“满腹脏水的坏婆子！”顾老太君骂一回牛道婆，又急问秋氏，“可问出了断根的法子？”

“办法倒有，就是找不到这样合适的人——”秋氏故意往玫珺姐妹那儿望了一眼，“可那妖婆子说的似模似样，由不得咱们不信。”

婆媳几个齐声催促：“快说！”

秋氏沉吟了一番：“二太太倒好说，除了不跨府门，连着四十九日每天数够一个时辰的佛豆便能无碍。”

黄氏心下一松：“这值什么，礼佛敬神的好事儿多做些也是功德。”

张夫人插话：“不梵呢？”

一屋子女人都看过来。

“就是不梵的事儿为难。”秋氏缓缓说道，“要有没出阁的同宗姑娘，连抄八十一日的金刚经供奉在佛前才能彻底压死作祟小鬼儿！”

婆媳几个都松一口气，顾老太君笑道：“这个容易，咱们顾家还找不出一个识字的姑娘来？等事儿成了，多给她东西酬谢便是。”

秋氏摇摇头：“马婆子说抄经的人必得十二分心诚，再没有俗念方妥，且斋戒抄经苦处不少，咱们家的女孩儿怕是受不住委屈，但要生了一丝抱怨，于不梵大为不利。”

“这——”顾老太君与张、王二人面面相觑：抄经容易，不生抱怨就难了吧？

玫珺越过玫珺玫珺跪出来：“老太太，孙女愿为二哥哥跪经。”

“你？”顾老太君眉头微皱，“时日不短，你可吃得了苦？”

玫珺忙道：“老太太，想找个心甘情愿为二哥哥祈福又不生抱怨的女孩儿，只我们姐妹来的，宫里大姐姐不论，大姐姐已经待嫁，二姐姐还要帮着公主大嫂子管家，芙妹妹尚小，只孙女是合适的，二哥哥是我嫡亲的兄弟，但求得他平安，孙女再辛苦也值得，哪里能抱怨呢？”

顾老太君点了点头，黄氏虽然犹豫，脸色倒和气了不少：“好孩子，知道你最孝顺，待兄长也好，若为不梵的事儿把你累坏了，我和老太太岂不心疼？”

玫珺正要说话，清姐先就开口：“依我看只三姑娘合适了，打虎亲兄弟，换成亲兄妹也是一般的。”

黄氏想着玫珺虽不知内情，多少是有点儿冒险的，张夫人笑道：“今回玫珺受了苦，老太太与二太太事后更疼她一些便是。”

庶女的终身毕竟掌握在自己手里，黄氏如梦方醒：“大嫂说的是，只能劳累她了。”

顾老太君见黄氏答应，立时吩咐春华传话准备。

不梵一伤一病，顾老太君待其越发怜惜，吩咐要他好生将养，不许随意叫到外面去。

不管怎么说，搅家的且得消停一阵，琴思月（龙汐）此举算是一箭双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