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饮一食（1/2）

“小小年纪，哪当姑妈高赞。”琴思月（龙汐）笑吟吟地说，“说句讨我们太太嫌的话，早先我是真怕他跟老子一般长成道学，白费好些力气，还真就长成了一名小道学，可见有些东西是从血脉里传下来，想改也改不了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顾葵的脸红到了耳根。

不梵怏怏无趣，不管外头的人怎么推崇他，只要跟顾葵站在一处，五彩的凤凰也要变成布景板。

许星澜见不梵失落，故意指着戏台子跟他说话：“二哥哥，你瞧那个唱小生的像谁？”

不梵出着神一望，脱口说了句：“有华姐姐的样子。”

星澜掩罪而笑，不梵觉察失言，极为紧张地看向华黎。

华黎早被气白了脸，琴思月（龙汐）淡淡地说：“世人都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谁比谁差许多？”

许星澜不自在地别过脸，华黎见琴思月（龙汐）开口，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顾伊瞧出是小儿女吃醋的意思，觑着黄氏脸色朝张夫人苦笑了一下。

琴思月（龙汐）即道：“这里都是女眷，你们请过安便回前边去吧。”

顾葵等依言退出，席上复又热闹起来。

顾老太君问顾伊：“规哥儿下科也该考了吧？”

话题朝安全区域转移，琴思月（龙汐）捏了下额头：“听场戏都不消停。”

趁着婆婆往顾老太君跟前奉承，蒙可冰把儿子交给乳母，悄悄问她：“婶子，蔷叔家的歌女还在您那儿？如今他中了进士，您可有打算。”

琴思月（龙汐）一愣：“你不说我都抛脑后去了，倘若顾强心思不改，这倒是桩极麻烦的事儿。”

可冰点头：“您侄儿也是这样说的。”

“按理讲，弱冠未婚的进士还不得教满城闺秀抢破头？他也不该想不开吧？”琴思月（龙汐）讲这句话时连她自个儿都不相信。

可冰说道：“您侄儿的意思是想法断了他的痴念，万一闹开了可是一辈子的前程。”

琴思月（龙汐）愈发上火：“我自有计较。”

朝云公主.出来的人，一大特点就是“隐忍待时”。据琴思月（龙汐）观察，顶多等到授官，顾强一定会来找自个儿要人。

正在头疼，巩二喘吁吁跑进来：“公主大奶奶，乾清宫夏公公前来传旨，大爷立请大奶奶过前听宣。”

内院一阵慌乱，琴思月（龙汐）站起身：“且去瞧瞧。”

皇太孙永宗得了风寒急症，自昨晚起高热不退，内廷是来搬镇山太岁的。

琴思月（龙汐）挺想把夏守忠骂个狗血淋头，氤氲变幻地咽下一口气，铁青着脸唤顾茂：“走吧。”

夏守忠赶忙弯腰，伸着胳膊扶琴思月（龙汐）外走，好好的庆贺宴弄成虎头蛇尾的结果。

宫里有三位主子病不起，头一个是当今天子永泰皇帝，第二个是未来天子永林，接着便是第三天子永宗。琴思月（龙汐）到东宫时真是一裹儿的乱，满屋子药味就是看不到药在哪儿。

听得内监传报，太后念佛、皇后开脸、储妃落泪，琴思月（龙汐）行了礼后往床榻瞧了一眼，先问御医永宗的症候。

御医回道：“依脉象似是肝火过胜，然又不当这般危殆，且太孙体表不热神志昏迷，反倒像痘疮不发的样子。”

“昏话！”琴思月（龙汐）瞪眼，“太孙早已出花，哪里再生痘症？”

御医赶紧俯跪：“臣学艺不精，臣罪该万死。”

琴思月（龙汐）近前，发现永宗面色潮红，果与昔日出花之状相似，试了脉息，又没察觉大恙，眼中带出困惑来。

永宗昏迷，只知梦呓难受，并不能道出切身感受，琴思月（龙汐）盯住永林许久不曾言语。

永林麻了头皮：“姐姐，是我有不妥的地方么？”

琴思月（龙汐）转头吩咐：“取匕首、银针、冰块来，再拿个盅子放这儿！”

太医那儿有现成的银针，永林打发随侍太监将书房里的短刀拿了来。

琴思月（龙汐）又命顾茂：“车前草你认得？奉着太子妃娘娘去大明宫采些来，越多越好。”

太宗皇帝过世后，大明宫有些荒废，琴思月（龙汐）即着内务府收拾了花园，自有宫人常去照管。

太子妃忙道：“我自己过去就好。”

琴思月（龙汐）摇了摇头。

皇太后吩咐身后的嬷嬷：“好生伺候着茂哥儿随太子妃过去，他亲自采的效力更好。”

太子妃顿悟，领着儿子行礼而去。

琴思月（龙汐）支走他们却是另有所图，褪去永宗的衣袖拿冰镇了片刻，示意永林托盅上前：“在这儿划一道，别把血撒了。”

永林并不多问，忖着力道轻轻一割，立时挤了半盅血出来。

琴思月（龙汐）按着永宗的手腕示意御医：“查一查！”

御医恍然大悟，赶紧拿银针验血，帝后夫妻并皇太后与永林这才明白她的用意。

确认再三，御医回道：“千岁，太孙之症并非因毒而发。”

“知道了。”琴思月（龙汐）横抱永宗，手上已有触动：“金——太子，帮把太孙翻过身来。”

太子依言而行，琴思月（龙汐）脱了永宗里衣：“病根找到了。”

众人又喜又惊，都凑到床前往永宗身上看。

皇太孙的腰背一线水疱，御医有些受惊：“这难道是——”

“腰缠火龙！”琴思月（龙汐）微微点头。

皇太后忙问：“症候可险？”

琴思月（龙汐）沉吟不语。

太子妃与顾茂避过血腥一幕，采了车前草回来，见状央求琴思月（龙汐）：“姐姐，还求你救救琮儿。”

琴思月（龙汐）即命御医：“拟了处方予我过目。”

“嗻”御医觑着琴思月（龙汐）脸色问，“千岁——”

琴思月（龙汐）打断道：“你叫谁呢！”

“啊？”御医猛的反应过来，“臣万死！臣万死！”

皇帝恼怒：“有话快讲。”

“是！是！”御医磕着头掉向琴思月（龙汐），“臣是想请示殿下，要用催发的方子还是用消肿的方子？”

琴思月（龙汐）冷声道：“都到如今了还怎么压回去？”

院使院判重新试了脉息，聚在一处拟了方子呈给皇帝，皇帝挥挥手：“拿给大公主看。”

琴思月（龙汐）大略扫了一遍：“拿药吧。”

“但——”御医有些犹豫，“万一大火，皇孙未必熬得住。”

“你还有更好的法子？”琴思月（龙汐）斥道，“皇家白拿俸禄养着你们，就知道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