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新政惠民（1/2）

哈哈，离了朝堂的朝云公主琴思月（龙汐）依旧混得风生水起，成功拉着大庆朝金字塔尖进入商行的动静委实大了点儿，无可避免地出现在了乾清宫的地盘。

琴思月（龙汐）如今只挂着封国公主的虚衔，既已开了海禁，出洋生意更不能算罪过，皇帝只能以进谏的奏章为名，暗示“重农国策”不会改变。

“忠——”琴思月（龙汐）仰起头，“想是雍亲王进的折子。”

皇帝诧异：“你怎么知道？”

“雍亲王是务实的人，可惜眼界不够，叫他做辅弼的下手很好，如果主事——”琴思月（龙汐）淡淡地说，“利十载而误百年。”

皇帝疑道：“你是因为雍王府没入你的股才这般说罢？”

“当下看，重商的弊病在于银多货少，难抑物价，雍王若以此为虑，我服他三分，若只言农桑国本、商籍少管的话——”琴思月（龙汐）话锋一转，“臣并不差他那十万八万的银子。”

雍王的奏折内容真就叫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皇帝被噎了一下，讪讪地说：“那你还催国库的欠银。”

“借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琴思月（龙汐）仰起脸，“再者说大青的战甲并非顾家私军，臣也没差了户部的税银，帮着救救急该当，哪有贴公损私的道理？”

皇帝无言以对，半晌方道：“西山的行宫既已建起来，也不要白空着，是你耗费的心血，朕既用你的封号赐匾，宽心去住就好。”

“是。”金华行宫的闲置并非完全因为琴思月（龙汐）忌讳违制，此地本是为忠廉王修建的圈禁养怡之所，而今除非像开小会这样的事儿，基本上算空出来的。

皇帝只觉大没意思：“皇后念叨你许久了，去坤宁宫罢！”

琴思月（龙汐）利落地跪安离开。

太子妃早年不生，打从永宗落地就接连开胡，如今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赶琴思月（龙汐）行礼慌忙避过一边：“姐姐也是来给母后请安么？”

琴思月（龙汐）回道：“家里两个小的周岁，主子娘娘专门赐了东西，恰好来替他们谢恩。”

有些人天生气场强大，譬如琴思月（龙汐），早先如日中天的时候在她跟前礼貌，而今撤了尊秩还是令人紧张，哪怕琴思月（龙汐）一丝不苟的以臣妇自居，太子妃照样摆不起未来国母的款儿，两人坐着一对比，皇后越发觉得惋惜。

扯着闲篇顺溜到永榕与玫珺的婚事，皇后说道：“现已叫外面预备晨儿的府邸，咱们两手准备着，至多明年冬里就能拣择吉日把大事儿办了。”

琴思月（龙汐）欠身谢了恩，眉宇的愁意并未消散。

“神龙将军府的大姑娘要走礼了？你也劳累，留意着保养身子。”皇后大约知道琴思月（龙汐）的套路，早先位高，那就借着维护忠廉王降了尊秩，既然钱多压身，索性拉着皇亲国戚一块儿发财。好歹人家是对太宗皇帝和皇太孙有救命之恩、对当今皇帝与皇太子有维护之德的太祖苗裔，如若计较太过，朝野都得戳皇帝全家的脊梁骨。

“您放心，府里帮手的还有几个。”琴思月（龙汐）索性把琴可冰姐弟的身世报备了，最后补充道，“按着宗法，他们与何家已无瓜葛，但顾家的宗妇确是忠廉王义女无疑。”

“你皇舅当时不问，也是揭过去的意思，哪好秋后算账？”皇后暗叹一声：终究是皇家欠她的，若此时得志的是忠廉王，俎上之鱼便不是镇国公府长媳了。

等琴思月（龙汐）跪安离开，太子妃试探着问婆婆：“忠廉王的事儿都过去了，姐姐怎么还是有些消沉？”

皇后怔了怔：“有操心的命，即使看得开也轻松不得。”

太子妃似懂不懂。

海禁大开，后头的统管章程便要随之完善，如藩务部、市舶司、海关衙门——掌握国家机器的大佬们其实并不傻，明朝之所以会亡国，崇祯皇帝无能是主观原因，从根上讲，整个国家的底子都被东林党人庇护的江南商顾掏空，北边又有蛀虫一般的晋商勾结北蛮倒卖物资，生生毁掉了中华历史上最有气节的一台国家机器。现在的当家人不可能不吸取教训，哪怕是开了国，照样要加上十几二十条锁链进行束缚。商人本来有钱，万一社会地位升上来，胆儿小的仿效晋商，胆儿大的保不齐要撸了袖子自己“革命”，士大夫们再没有闭着俩眼安心睡觉的道理。

从太宗皇帝时代，高层领导已然意识到锁国是敝帚珍重的自欺欺人行为，特别是在收复荷兰占领的台湾后，朝廷更加重视万里之遥的西洋动向，即便早先没开国，也不曾稍加松怠防备之心。太宗皇帝面上骂七儿子与民争利，私下教育太子太孙：关着国门防小偷是掩耳盗铃，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万一不留神让小偷长成强盗、花狗变为老虎，有心消除边患也将变成不现实的事儿。

两下一冲突，朝里的爷儿们不纠结才怪。永林兄弟一碰头，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鼓励皇商、抑制民商。

此皇商非彼皇商，像沐家这样的以前干什么现在还是干什么，皇子皇女皇弟皇侄皇舅皇外甥等皇家人兼做海外生意可以支持，哪怕将来“革命”了，好歹是肉烂在锅里面——没便宜外人。

这些事儿和琴思月（龙汐）没什么关系，顾长白（魔坤）倒要张罗着组建三洋水师捍卫大青领海，特别是南洋，大庆朝数得着的金贵人都在那儿发财。

琴思月（龙汐）本着了解国策不参与国策的原则继续做她的宅居主妇，两只娃都在练赶路，萌的祖父祖母不要不要的，顾尹索性推了玩儿古董的差事赋闲下来陪孙子玩儿。琴思月（龙汐）不大用带孩子，尽有空闲时间拟列四道商路的条陈，南洋三大股中有一股是分成三百小股由顾家族人认缴的，手头富裕的族人自个儿缴，没钱的也凑一凑合认一股，连府里的小主子都有份子，全族上下没有不感念称赞的。

恰在此时，大史侯外放广西留守，小史侯奉兵部钧令督检洞庭湖水师，顾老太君见攀亲无望，指此为名接许星澜过府，星澜来顾家时见上下都敛银子往东大院送难掩羡慕之色，又知玫珺嫁奁厚重，私下拉着表姐落泪，说起在家被裁了丫鬟月例不提，还得自己动手去做针线，每日都熬到深夜，总盼着来神龙将军府自在两日。

玫珺并不好非议亲戚家事，婉转安慰几句又说：“我这里有的，你看得上只管拿去，想多住几日也容易，老太太和太太都疼你呢。”

星澜感激道：“二姐姐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玫珺笑了笑：“又说疯话，不是亲姐姐就不疼你了？快跟我去太太那儿看侄子去。”

也不是许家苛待兄嫂的遗孤，勋贵门第原本都走下坡路，何况这些年来一直不见消停？许家的日子实实在在过的紧巴，可不要各处俭省？

俩孩子都被顾尹接前边去了，琴思月（龙汐）正与清姐陪婆婆聊些家常话，见到星澜笑道：“人还没来，礼先到了，白叫我们生受。”

琴思月（龙汐）说的是星澜前几日打发人送了顾家姑娘每人一对绛纹石戒指，顾萱不在场，当娘的自要代她道谢。

星澜忙道：“我又带了几个，想送给太太与公主嫂子跟前的姐姐们，可惜有限，不得人人给。”

清姐便说：“你是客人，虑的这样周到做什么？又费力气给我们苓姐儿做了兜兜，忒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