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权衡利弊（1/2）

黄氏想的也差不多，本来有些后悔沉不住气白白搭上好几件贵重陈设，又因为添了个皇孙外孙感觉十分值得，最后方生懊恼：祖宗既然给了泽惠，为何不能给外孙一个皇帝的命格呢？

更膈应人的是，顾琛若生了孩子，皇孙洗三时的正经外家却是何府，连顾长白（魔坤）也生出不满来，忍不住向妻子抱怨了几句。

琴思月（龙汐）翻个白眼：“顾公爷，咱们家的大姑娘难道不该认张家为舅亲？”

顾长白（魔坤）泄了气：“我就是觉得不近人情。”

“顾念了这样的人情，天下的姨娘再没有安分的。”琴思月（龙汐）挑挑眉，“等到日后，万一哪朝昏君立下顾念‘人情’的例律，外室必要带着私养子女理直气壮打上门去找原配嫡子分割家产，那才不算丧尽伦常呢！”

顾长白（魔坤）笑道：“哪能有这样的事？”

“未必不能有！”琴思月（龙汐）瞥了丈夫一眼，“正子嫡孙也为侧室堂妹抱屈，焉知日后没有权柄更重的人乱此纲纪？”

闲话一回，顾长白（魔坤）问道：“有没有给丹琦升位份的意思？”

琴思月（龙汐）提醒他：“皇上将立太孙，这不是你我能够过问的。”

顾长白（魔坤）只好闭嘴。

如琴思月（龙汐）所言，长房的嫡长子顾长白（魔坤）尚有认亲之念，何况事实上的外祖父母顾正与黄氏，顾正还罢了，黄氏无缘进宫赴宴，心中大为不忿，没口的抱怨太子妃嫉妒，顾老太君明白大义，训斥了黄氏方道：“丹琦还是庶妃，且要安分等着，求公主说说话，再要升上一级才算正经熬出头呢。”

侧室得到正妻允可也能抚养丈夫的子女，而这个侧室的涵盖范围，在皇帝的后宫专指主位以上妃嫔，于东宫而言就是侧妃了。

太子的侧妃，按秩与二字亲王的正妃比肩，如果丈夫承继大统，至低也是比于一字亲王正妃的皇妃位份，要想琴思月（龙汐）主动给二房立起这样的靠山，直似登天之难。

不管怎么说，丹琦生下东宫第三子对神龙将军府二房是实打实的好处。

经历靖北王府议亲之事，沐家彻底坚定了抓牢不梵的决心——王爷的亲舅妈，说出去绝对能唬一大片人。

有鉴于此，得着消息的沐黄氏立刻给妹妹送了一大笔银票作为贺喜之资。

张夫人临时扯的一段谎话迅速在小范围内传开，黄氏对祖宗的不满加深一层：明明自己才是丹琦的生母，怎么能把喜讯报到荣禧堂去呢？

提前掌握信息或拥有强大操控能力的人都可以未卜先知，得益于能干的儿媳，张夫人打上了‘祖宗认证’标记，神龙将军府很是诡异的出现了二房有喜、大房受贺的现象。

之所以是内部散播，原因在于顾老太君刻意约束：第一，顾家不能背上刺探禁中的嫌疑；第二，不能加重大房的分量；第三，不梵不应该止步于亲王的舅舅。

尽管如此，知情的巩二、顾峰顾冲父子都往荣禧堂跑，几个大总管油精兼水滑，隐约觉察到里头有内情，都跟巩二统一了步径。

琴思月（龙汐）终究是神龙将军府长媳，丹琦又是顾家的姑娘，哪里能够真的像面上那般将其视作路人，左思右想掂量不出分寸，脸上的形容便带了一些出来。

拿着针线请教的玫珺好奇地问：“嫂子，您有心事啊？”

“想你丹琦姐姐呢。”琴思月（龙汐）叮嘱小姑，“你听我一句话，对女人来讲，什么都让得，就是不能让丈夫。”

“嫂子。”玫珺羞成大红脸，“您说什么呢？”

“现在跟你讲也不算晚了。”琴思月（龙汐）拿起荷包看了下，“快能出师了，这个我帮你送出去。”

玫珺笑道：“昨儿我遇着大哥，他身上那个还是崭新的。”

琴思月（龙汐）若有所指地说：“他身上是新的，有人身上是旧的。”

隔了几天进宫，琴思月（龙汐）悄悄问皇后：“舅妈，七弟的婚事您和舅舅有没有旁的打算？”

“早订好了是你家的姑娘，哪能再有打算？”皇后一怔，“难道你听到别的话了？”

“那倒不曾。”琴思月（龙汐）赔笑，“拿准了消息婆婆才好定下教导路子。”

皇后了然：“晨儿不过十六，你小姑才十四，再过两年操办一点儿不晚。”

“是。”琴思月（龙汐）犹豫了一下，探着身子靠前，“我知道您的规矩，但毕竟儿大不由娘，七弟跟前可有伺候的人没有——”

“你原是顾虑这个呀。”皇后笑道，“放心即是，我哪能让狐媚妖精弄坏了他的身子。”

琴思月（龙汐）坐正回去，笑吟吟地解释：“长白是我们太太的头一个孩子，小姑是她的老来女，我进顾家时她才三岁，拿着跟半个闺女一样。”

皇后表示理解：“你也是劳心的命！”

丹琦的事儿琴思月（龙汐）保持风格半个字儿没问，倒是去宁寿宫请安时先由皇太后提起来：“东宫的三小子洗三你怎么没来啊？”

琴思月（龙汐）笑了笑：“有正经外家在场，我是顾庶妃的长嫂，过去岂不尴尬？”

皇太后讪讪的：“你且放心，太子妃一定不能亏待了他们母子。”

永宗是何家外孙，只要他顺利继统，何家的富贵至少要多传两代下去，但平心而论，今日的顾家远非何家能比，哪怕她是帝母，难免虑及身后生出小人之心。

闲聊片刻，宫人来回：“主子，七爷、八爷给您请安来了。”

皇太后笑道：“快叫她们进来。”

皇六子金晏于四月大婚开府，而今没有成家的皇子便只有永榕和不满十岁的金旭了。

依据家法，太宗的子嗣都算皇太后的子孙，当事人肯定不会这样想的，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孙子只有皇帝膝下的七个皇子而已。

两个皇子进来后分左右行礼：“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

“快起来！”皇太后满面笑容，“取两碗冰镇的酸梅汤给两个哥儿解暑。”

永榕兄弟又向琴思月（龙汐）问好“姐姐尽祺。”

琴思月（龙汐）调侃道：“七弟越来越俊俏了。”

永榕脸颊微红，太后已为孙儿救场：“七哥儿老实，你别欺负他。”

“哪里能够？”琴思月（龙汐）向太后笑道，“再几天是七弟生日，我还有件小礼物要送给他。”

“哦？”太后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礼物？拿出来我瞧瞧。”

琴思月（龙汐）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来：“新收了一个女红徒弟，这是她出师的绣品，被我要了来，就预备送给七弟。”

“女红徒弟？”太后有些茫然。

永榕从琴思月（龙汐）调侃的眼神中猜出机关，低着头不好意思接话。

金旭大声问：“姐姐的女红徒弟是不是我七嫂啊？”

太后恍然大悟，阖殿上下都是笑声，永榕瞪了弟弟一眼：“你是皮紧了。”

金旭半点儿不怕他：“皇祖母，七哥试图恐吓我。”

皇太后笑的更厉害了：“你这个小淘气，连哥哥也取笑。”

琴思月（龙汐）故意道：“七弟，你到底要呢还是不要？枉我费尽心思骗了来，你若不喜欢，我再还回去据实对她讲明就是。”

永榕是接不是，不接更不是，被琴思月（龙汐）挤兑的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