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请命（1/2）

“所以你要我们先趁早摸进殷府，探听虚实？”听了梁辰的建议，哥哥竟出奇地平静。

“你们要知己知彼，却又没有可信任的其他人。除了亲自去，还有别的更快的办法么？”梁辰悠闲地晃着杯子。

“我们如今尚自身难保，如何摸进？”陆骧皱起眉头。

梁辰笑道：“据我所知，殷府也不完全没有你们的人，只是彼此有话，也无法通传罢了。”

“映雪姐姐？”我灵光一闪。

梁辰冲我挑挑眉毛，双肘撑在桌上，托腮懒散道：“你们谁去？”

众人面面相觑，等着哥哥发话。一直沉默的樊九捉到了表忠心的机会：“你们是一个都不能少的，我本就是事外之人，殷府的人也不知道我，那自然是我……我去。”

“你不行。”哥哥瞟他一眼道。

“少主不信任我？”樊九红了脸。

“你家有老母，不可冒险。”陆骧冷冷道。

“况且你也是不能少的。”哥哥补充道。

听了这话，樊九舒展了眉眼，许是想到母亲，也不再坚持。

陆骧请命：“少主……”

“我去。”我抢了他的话。

“不行！”陆骧叫起来。

“不行。”哥哥语气冷硬。

梁辰在一边淡淡道：“没有人比遥姑娘更合适了。你我皆是男儿身，如何与内院二少奶奶亲密接触？”

“但是……”陆骧还想反驳他。

“哥哥，我已及笄，总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我定定地看着他，他亦冷冷地看着我。

“那我陪遥姑娘一起去。”陆骧又抢道。

梁辰笑起来，眯眼瞧着陆骧：“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进内院，男扮女装吗？”

陆骧急了，要与梁辰理论，哥哥伸手拦下来。

“七妹，”哥哥叹道，“我只问你，你知不知道潜入殷府有多危险？”

“我知道，”我勉强笑道，“无非是阖府的人都想杀我罢了。”

哥哥皱皱眉头，无可奈何地看着我，道：“真的想好了？”

我当然想好了。除了想为复仇多出几份自己的力，我还是有点私心的。

我早已受不住这相思之苦，它日益膨胀撑破心肺爆裂皮肤，满身伤痕都证明我爱他是错误。

但恨也好爱也罢，只要能见他一面，只要能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要取我性命，我也无所畏惧。

我向哥哥重重地点点头。

他眼中溢出疼惜，但还是妥协了。他轻轻吐出的一个“好”字的分量，压得我动弹不得。

我为我爱的人赴汤蹈火，却让爱我的人日夜忧心。

“哥哥，”我不忍看他担忧，便道：“我一定会好好地回来。”

他没接我的话，向陆骧道：“你去归一阁守着，殷府若有异动，立即支援。”

“是！”烛火中，陆骧眼里闪着光。

“夜已深，散了吧。”哥哥的声音满是疲惫。

众人陆续回房，梁辰却行至园中，斜倚在廊柱上。他瘦削的身形被笼在薄薄的衣衫中，微风吹起衣角，好像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我走上前：“你还在这里干嘛？”

“赏月。”他双眼迷离，仿佛微醺。

我抬头看看夜空，厚重的阴云像蘸了墨汁一样，将天幕刷得漆黑。

“今晚哪儿来的月亮。”

他一本正经：“心中有月，哪管眼前虚实。”

我笑道：“你别不是个神棍吧？”

他动也不动，道：“要叫哥哥。”

我不屑：“我只有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