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拥抱（2/2）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我出口成伤。

纵然你明朗如灿灿朝阳，温润若绵绵春雨，家仇之下，又有何用？

“可你刚才……为什么哭？”

“与你何干？”

他语塞，失魂落魄地看着我。

大概再看下去，我就要缴械投降，背叛家族，浪迹天涯去了。

而我不能。

他双目似深潭湖水，睫毛根根分明。他的失落让我茫然无措，一下子失足跌进了他眼中的湖水中，却无人救我。

“窈窈，”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信你毫无情意。”他牵起我双手，眉眼温柔，像平常一样好看，“你当真不愿意跟我走？”

他声音如酒醉人，我无力挣扎，沉入幽深湖底。

跟你走？你若真是殷止，知道了我是谁，怕是早就斩草除根了吧。

我向后躲一步，冷冷道：“不愿意。”

我一开口，湖水便倒灌入身体，直让人心肺刺痛，喉咙苦涩，鼻腔酸痛，双目酸胀。

“你从哪来便回哪去吧。”

我肢体麻木，几乎窒息。

“为什么？”他眼中湖面翻起波涛，“你心里有我的不是么？”

“你多心了。我并未有半分动情，不过可怜你罢了。”我躲着他的眼睛。

他见我躲闪，忽然笑起来：“窈窈，你连说谎都不会。”

“我没有说谎。”我斩钉截铁。

锥心。刺痛。窒息。溺毙。

他面色陡然凄凉，眼中渐渐结冰，一如在井边见他第一眼时，冷得令人胆寒。

我逃命般跑回屋里紧紧掩上房门。挂在帘后的千影剑闪着寒光，明目张胆地嘲笑我竟会为情所困。

四年前为锻炼胆量积累经验，在哥哥的指点下杀了殷绍的我，如今竟因为一个殷止狼狈不堪。若换做哥哥，殷家人自投罗网，必杀之而后快。而我不仅不杀他，还救了他；不仅救了他，还放不下他。

脑中不断浮现母亲的面容和哥哥的声音。

“七妹，我们没有家了。”

“从此后哥哥只有你。”

“七妹，别怕。殷家人若来了，有哥哥在。”

“哥哥再造一个家给你好不好？”

“七妹，来，我教你使剑。有朝一日家仇得报，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血洗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