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忐忑（1/2）

美容组的交接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学习告一段落后，双方交换了位置，北京同事开始在电脑前操作，未州同事坐在旁边看，不时做出提醒和讨论。每天下班后，书旦带着她的三个组员在会议室里开当日总结会，然后再讨论发现的问题和应对方案，就这样，每天的工作都要到晚上8点以后才能结束。

未州美容组的小莹和小芳经常邀请她们先去吃晚饭，下楼时，电梯里塞满了也准备加班要去吃晚餐的人们，跟上班时一样，下班时的电梯同样拥挤，但大家会主动谦让，让加班的人先进，下班的人再等下一趟。

书旦一出电梯竟然就站在了一个队尾，跟北京发免费的晚餐盒饭不同，未州的加班餐是在大厦的地下室自助餐厅，这里设施简易，价廉物美，刷卡制，很像大学里的食堂，每到晚上6点，餐厅里就开始排起长队，人多时能一直排到电梯口。小莹和小芳主动给她们刷了卡，书旦要给钱，她们坚决不要，看着两人朴实热情的笑脸，书旦不再坚持。

几天下来，北京美容组的黑眼圈明显加重，流程都学会了，但想要保持美容频道原有的成绩，甚至提升原来的kpi，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未州的同事用了三年时间做到现在的成绩，每天的uv（阅读人数）都在百万级，pv（阅读次数）都在千万级。

可想而知，这种量级的用户群体已经和内容到达了一种和谐的境界，box的运营知道用户喜欢看什么，用户也对他们看到的内容基本认可。这又与任何一家传统媒体都不同，box是电商平台，它的用户会在杂志上看见一款新的化妆品就立刻去专柜购买，也会在box花上一天的时间就为找到一家最便宜的代购，需求不同导致即使是重合的用户群体，给她们看的内容也不可能一样，而这些年轻的未州同事，已经靠她们的工作经验为美容频道积累出一种惯性。

那种惯性会把所有外来者震得人仰马翻，尤其是从传统媒体来的人，用她们原有的经验操作就等于碰壁，要想保持现有的水平甚至是超越，只有先融进这个轨道，磨合、运转起来。书旦感觉最初的惶恐不安逐渐转变为重任在肩，把她继续包裹得紧紧的，艰难喘息。

此次未州之行的最后一天，书旦和阿赤站在早上的电梯队伍里，突然后面有人拍了她的肩膀，是那个传奇人物——端昂，他穿了件卡通图案的浅灰色t恤，紧绷的胸肌把t恤上的白雪公主撑得跟小矮人一样胖。他们笑着打过招呼，阿赤调侃他说：“你这衣服是不是特意买小一号的，好展示你的肌肉啊。”

端昂说：“不是不是，我原来比现在瘦，今年练了健身之后肌肉全起来了，去年的衣服都穿着小，可是一来box就开始忙，都没时间买衣服，这一夏天穿的都是去年的t恤。”

书旦想起他上次的好意，说：“在未州看见你太亲切了，上次你说要来还真来了呀。”

端昂说：“其实我看见你们更亲切，你们不知道，我都来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天天加班，加完班就回酒店睡觉，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

阿赤说：“你还真是像传说的那么拼命。”

端昂说：“你们也挺拼的，我昨天一到未州就听这儿的人说了，说北京来的新同事比这儿的人下班还晚。怎么样啊这几天，交接顺利吗？”

书旦说：“还行吧，不过确实挺累的，估计再多呆几天我们就该扛不住了。”

阿赤也跟着点头说：“幸亏就来一周。”

端昂问：“你们哪天走，机票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吗？”

“定了明天上午的机票。”书旦答。

“这边不好打车，去机场挺远的，还爱堵车，我给你们个电话，是一个未州出租车司机的，我每次去机场都是他送我，你告诉他几点的飞机，他就知道什么时间接你们合适，保证不会误机。”

“哎呀，太好了，看来我们今天很幸运呢，遇见你了。”阿赤像个男人一样，开心地踮起脚揽住端昂的肩头。

说着排到了电梯前，电梯门一开，几个人继续说笑着进去。

白然一早给书旦打电话说自己来了大姨妈，肚子疼得厉害，想请假休息一天，书旦同意了，还嘱咐她注意保暖，别碰凉水，又想着这几天大家确实辛苦，书旦约了顾容和未州美容组的姑娘们，下班后一起聚个餐，既是告别也是感谢她们的关照。

下午快下班时，书旦像往常一样，忙了很久才想起去个卫生间，在靠近卫生间的楼道里，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走近时发现，都是未州资讯部的同事，大家把沐德围在中间，好像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

书旦从他们身边经过，杂乱中听见沐德说：“大家不要忘了，我们的价值观是拥抱变化……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有公司在，就不会不管你们。”

书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沐德的眼神和语气很严肃，她不敢停留，径直走了，但她感觉那是一件大事，灾难临头的大事。

晚上，结束所有工作，天又黑了，约定的聚餐大家早已迫不及待，收拾好行装便快速下了楼，几个姑娘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着，开心地就像要放暑假的孩子，顾容和书旦慢慢地跟在后面散步，她们聊着公司和家常。创业大厦的一楼大厅里，总能看到一些等人的青年男女，他们各自选个角落站或坐着，神情并不焦急。

顾容介绍说：“这是来等老公、老婆下班的，也有的是等男朋友、女朋友。”

“我说呢，每天不管多晚，总能看到有人在一楼站着等人，当box的员工家属都不容易啊。”

“是啊，我们刚来那两年，也这样，没办法，太忙了，那时候，几乎没怎么见过太阳。”

“没见过太阳，为什么？”

“每天早上一进公司，一直到很晚才能出来，出来就只剩下星星了。”

“哈哈哈哈。”

“那时候，我老公也经常来等，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不过他也不急，他说，你们这儿的网速快，我可以在线看两集美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