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包办婚姻 2（2/2）

可是，他在犹豫，上前去掀开还是不掀，掀开之后该怎么办？以后怎么面对，他还要实现他的志向，他还要走出去，去拯救自己的国家。不错家里很温暖舒适，衣食无忧，前拥后簇，爹娘，叔伯，兄弟姊妹，温情暖暖，亲近无比。然而，祖国处境如同任人宰割的懦弱的羔羊，虽然推翻了清廷，可封建遗毒依然猖狂，倘若蔓延开来，不堪设想，军阀割据一方，连年混战。外国人对软弱的中国虎视眈眈，各种觊觎，各种欺辱。他认为即使他的家境好一些，能好几时呢？

掀还是不掀呢？她与他本不相识，长得漂亮吗？性情怎么样？是乖巧温顺，还是乖张任性呢？

掀还是不掀呢？他也想有个和他志趣相投的伴侣，有一致的观点，但是她能和我浪迹天涯吗？

对，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能缠绵于温柔乡，不能只满足于孩子老婆热炕头的日子。

他想了好多好多，在心里假设了一万种这样、那样的可能。他最后决定，今晚他必须离开这房间，躲进书房。他这样想着，从凳子上，慢慢起身，站起来，迈开左脚，慢慢挪着脚步，走到门口，就要出去的时候，只听到赵二小姐轻轻地啜泣声，他扭头，看见她盖头滑落，满面泪珠，肩膀轻轻地抖动着，好像露水中的梨花。他看到了那张从未见过，却并不十分厌恶的脸。

“二少爷，你去哪？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二小姐，你很好，我今天还有事，我等会叫小玥来陪你。”

“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吉利呢？”

李延瓒想安慰她，但是似乎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愣了半天：“不会的，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来日方长——……”

他自己也觉得说话毫无底气，磕磕绊绊，有些结巴，但是有不能什么也不说，说完，就赶紧离开，说是找小玥妹妹陪她，但是又怕爹娘发现了又是一顿臭骂，还是悄悄躲吧。

躲过初一了，十五怎么办？他觉得还得想个长久之计，怎么能逃走呢？小玥会帮我吗？

李延瓒在惴惴不安中我睡了过去。以后的半个多月天，他都是这样一如既往地撒谎，在爹娘面前，赵二小姐表现的非常谦恭柔顺，也是没有泄露他们的秘密，他很感激她，从内心觉得非常感谢。其实，对于赵二小姐来说，也是场灾难，李延瓒当时觉得，赵家二小姐的灾难，那不是他的原因造成的，她只是那个时代，封建制度的牺牲品，然而多年后，他想起人和事，想起还是会很深的愧疚的。

可当时，什么也不能阻止他实现梦想。他勉强在家又熬了几天，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去，不然，他的这一生就只能平淡无奇，像许多土财主一样，在鲁西南的土地上平庸地度过一生了。

1920年腊月，那年李延瓒虚岁16岁，就在大伯大娘以及爹娘的精心操办下，稀里糊涂的成了已婚人士。可是在延瓒的内心深处，他是不承认这场婚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