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我跳下床去来不及梳头就打开门跑到了楼下柜台边，对柜台里的人说：“小哥儿，你还记得我吗？我啊，昨天入住的。”那个伙计看了我几眼点了点头说：“哦，我记得您。您有什么问题吗，太太？”

我急得直拍桌子，说：“那……那昨天跟我一起的那个先生呢？那个先生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伙计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今天一大早我就见那个先生下楼了，我还跟他打了招呼，他说他要出去买早饭。我当时跟他说我们这里也要卖早饭的，他说他只想吃中心街上的那家徐记糕点里面的生煎，我也就没好多问。”

“什么？”我失望地喊到，“中心街？中心街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哦，中心街是呈宁最繁华的街市。”伙计满面笑容地介绍到，“太太，您不是本地人啊，呈宁……”

“我不是本地人。”我的脑袋有些发蒙，我吐了一口气，走出了福来居。

最繁华的街市？

“我想我知道他去哪儿了。”昨天“瘦高个儿”在我耳边说过的话至今清晰，我想，昨天“瘦高个儿”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那个伙计口里说的中心街了吧。

我望了望身边陌生的建筑和街道，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去中心街碰碰运气，虽然那看起来更像是刻舟求剑。

是的，这就跟守株待兔一样，我站在阳光下半眯着眼望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哪怕是‘瘦高个儿’的影儿也好啊，这个人，怎么又骗我啊，真是不靠谱。”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戏腔声，我闭目聆听，原来是一出折子戏，于是我寻声找了过去。

“这干什么呢？露天唱大戏？”我向身边的人问到。结果周围叫好声一片，根本没人搭理我，而且我在人群的外围极了半天还是在哪里徘徊，我努力地踮了踮脚，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被挤到了墙角边，撞到了墙上，我正在揉着被撞痛了的头抬头一看：

“这什么啊？”我一看见墙上贴的那张画报，就来了兴趣，因为上面有“上海”二字，我站得离画报远了些，照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大上海，不可错过的人间乐地。只要能够脱颖而出，就跟随我们的江湖班，一起去上海吧！”

“原来是一个搞活动的，”我若有所思地说，“看样子，要是赢了就能去上海，我不就是要去上海的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得抓住机会，”我笑了笑，“嘿，赶快去！”

于是我又挤进了人群：“麻烦让一让啊，让一让……大哥，你让一让我呗……”

“刚刚的五个节目，就是今天比赛的全部内容了，下面愿意参加投票的请到这里来买票为你们喜欢的选手投上一票。”台上的人这样说着。

我一听急了，在台下又蹦又跳：“等等，先别投票，我，我还没表演呢！”

“哟，还有人要竞争，女大学生，你真的想来吗？上台来吧。”

我听了，兴冲冲地跑到了台后，临上台前，我对那个中年男人说：“大叔，你们这个江湖班是干什么的？”

那个中年男人说：“女大学生，我们这儿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你能行吗？”

“技多压身，我会的多着呢，我不多问两句，万一白忙活了怎么办，我还怎么直捣要害，我还怎么到上海去呢？”我快速地回答到。

“女大学生，牛皮好吹，可也容易破啊。”那个中年男人故意这样说道。

我知道他并无恶意，便笑着回答他说：“我可不是吹牛皮。临上台了，我再问你一句，你确定我可以跟着你们这个江湖班一起到上海去吗？”

“千真万确，上海使我们最终的目的地，等到了上海，我们就在那里扎根。”中年男人笑了笑，“你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当然前提是你得赢。”

“我知道。”我一面答应着，一面走上了台。

我唱的是《四季歌》。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我还住在茗阳的时候，这首歌火遍了大江南北。教我读书的那些老师带来了这首歌的旋律，使我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首歌，我有时候真觉得这首歌好像就是在唱我的心情，唱我的悲苦：

“春季到来绿满窗……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夏季到来柳丝长……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秋季到来荷花香……只见窗前明月光。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