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2）

竹笛一挥，妖灵化作绿色烟尘消失。转身一看，白小狐却被一只手拖住，一柄薄如蝉翼的透明长剑轻轻一挥，却带出劈天动地的气势，将那个妖灵聚成的粽子切成两半。

白小狐凝目一看，师父沉定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体内戾气未净，如此不爱惜自己，真是拿你没办法！”

白小狐抬手消灭一个妖灵，脸色讪讪：“就知道师父会来救徒儿！”一句话刚说完，身子一轻，飘飘地被扔出妖灵包围，稳稳落在木槿身旁。

冥真齐楚合力，飞羽抵挡得很是吃力。不多时，妖灵就被灭了大半，严实的粽子七零八落，阳光穿透过来，显得斑驳晃眼。

飞羽突然一声尖啸，转头大喊道：“木檀子，此时不跑等着灰飞烟灭吗？”

哑叔手中鞭子一滞，挨了好几鞭子的木檀子趁此从他鞭子下一闪，突然腾空而起，往树林深处逃窜。哑叔急忙再起一鞭，飞羽却不顾身中天月剑，反身扑过去抓住鞭子。

冥真和齐楚都没想到飞羽竟然会如此做，俱都吃了一惊。飞羽手握鞭尾，借力纵身一遁，也消失在树林之中。哑叔不甘心，抬脚就追。刚迈出去几步，冥真已经挡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哑叔一跺脚，停了下来，一脸落寞地转身站在旁边，再无表情。

冥真缓步过去，对齐楚点了下头。默默无语走到木槿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白小狐同情地望了下齐楚，又望了下木槿，无言地叹了口气。

真相最终得以揭开，然这个真相实在过于残酷。每个人心中都似乎压着一块巨石，恹恹的不想多说一句。木檀子和飞羽逃了，他们也简单整理一下，顺着一条小径出去。

齐楚与木槿走在前面，白小狐和师父在中间，哑叔断后。木槿依然呆滞，心事重重的样子。齐楚不时回头望下白小狐，似乎想问什么，却又终于什么都没说。

冥真依旧是淡定从容的做派，脚步沉稳。

白小狐心中有个疑惑，碍于目前这种沉重尴尬的气氛，憋了许久。待走到山下官道坦途之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嗓门低低对冥真咬耳朵：“师父，飞羽虽然法术精进不少，可一下子要对付我们这么都人并非易事，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有多危险，可她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救木檀子，以她的心性，也不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还有，她的法术诡谲妖异，看起来走火入魔得厉害，也是摄魂术的缘故么？”

冥真沉吟一会，顿了下脚步，缓声道：“木檀子身上，一定有飞羽想要的东西。先别管这些了，你先告诉师父，你现在感觉如何？脑子里还有两个魂魄记忆么？”

白小狐瞧见齐楚的背影顿了顿。默默地摇了摇头：“镜像中的幻术，将失真草的效用减弱许多，徒儿此刻都想起来了。师父用心良苦，徒儿都明白！”

冥真顿住脚步，半晌深吸了口气：“师父觉得，你可能不太明白！”

因消耗了不少法力和体力，白小狐觉得有些累。这日便早早寻了个客栈住下。每个人都似乎满怀心事，胃口不佳，草草用了晚膳之后，各自领了房间去休息。白小狐不放心木槿，便和木槿同屋。木槿看着萧索，面色倒也平静，只是反应木然。

此时无声胜有声。白小狐心知这个时候，说什么开导的话都是枉然，最好的，便是默默关心和陪伴。她温柔耐心地帮助木槿洗漱完毕，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又细心地将被角掖了掖，和顺亲切地拂开木槿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淡淡地笑了笑，准备起身去喝杯茶。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手却被木槿抓住：“小狐姐姐，你说，我娘亲是妖，我是不是也是妖？”

白小狐唇角一个温暖的笑意，空着的那只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当然不是！你娘亲，也就是我师姑，她和师父一样，修炼的是仙法，怎么会是妖呢？你更不是妖了。妖这个说法，只是人类肤浅的认识罢了。人类觉得，只要能修炼成人的走兽，都是妖，其实很多走兽修炼成人，却心地善良，走的是仙途。你不要多想了，今日累了，先好好睡一觉！”

木槿眼中流露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吗？师兄，真的不会认为我是妖！”

白小狐肯定地摇头：“不会！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是妖呢？”

木槿含着泪点了点头：“对不起，以前我伤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白小狐揉了揉她的脸，温柔哄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你是师姑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我们都是亲人，以前的那些误会，就把它忘了吧！”

木槿乖顺感激地抿嘴点头，缩回手放进被窝，转身朝里不再说话。

白小狐怅然若失地呆坐了一会，见木槿闭眼沉睡之后，才慢慢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温茶小口小口抿了几下，脑子里乱哄哄的没个章法头绪，先前的困倦也一扫而空，觉得很是清醒。

听着木槿均匀的呼吸，她默了一会，蹑手蹑脚地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