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61）谁当空军司令？（2/2）

1949年3月8日，中央召开一个小规模的会议，专题研究空军的建设问题。参加会议的有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全体领导同志。会议听取了军委航空局局长常乾坤、政委王弼的汇报。在座的领导同志对空军建设都很感兴趣。陈毅说：“让我来当这个空军司令吧。”他又环视在座的各位领导同志，“你们莫跟我抢啊！”贺龙说：“本来我要开口的，叫你给抢先了。那就这样吧，你当空军司令，我给你当政委。”陈老总、贺老总都是正野战军级干部，空军只是个副野战军级机构，两位老总宁愿降职，也要当这个空军司令；当不到空军司令，当空军政委也行啊。在这些老首长眼里，空军也是个新鲜玩意儿，挺吸引人的。当然，也可能是开玩笑，也可能是半真半假地说给***听，还就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呢！

***笑而不答；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1949年3月下旬的一天，***把刘亚楼召来，告诉他：“准备让你当空军司令。”刘亚楼听了，大吃一惊：“我根本不懂空军啊！”

刘亚楼本是红军的一个师长（长征到达陕北时，红军只剩下两万多人，总共也没几个师），之前还当过师政委。1939年他被党派到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去学习，毕业后参加了苏联的卫国战争。由于他在工作中表现了杰出的军事才能，苏联人很看重他，要他加入苏联国籍。他不肯，他说：“我以后还是要回国去为祖国效劳。”苏联人听了，很不高兴，就压他的军衔，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少校”，让他当一名小参谋。有一次，他还差一点儿因为一个误会被苏联人处决（说他贻误军机，使苏联空军误炸了自己的部队，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就把他关起来，准备在第二天处决！百口莫辩的刘亚楼当即给中国共产党写下了一份遗言，准备第二天含冤就刑。第二天，苏军上级机关打来电话，说是查清楚了，是另一个苏联军官的责任，刘亚楼才得以解脱，而那个苏联军官就被枪毙了）。刘亚楼随苏军进入东北后，晋见他在红军时期的老领导、东北民主联军（四野的前身）政委罗荣桓。罗荣桓在红军时就十分了解刘亚楼的才能，和司令员林彪一商量，当即向中央建议，经中央批准，把他从苏联红军中要了回来，任命他为东北民主联军第一参谋长。刘亚楼的任命一发表，把他的那些苏联红军里的同僚们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他的历史，不清楚他当年在中国共产党党内和军内的地位，一个个大惑不解：“王松（刘亚楼在苏联的化名）少校怎么一步登天了？！”

刘亚楼当了东北民主联军的第一参谋长后，把他在苏联学到的现代化军事知识和当年在红军打仗时的实践经验结合起来，进行创造性的发挥。过去红军、八路军打仗是以游击战为主，对司令部机关的建设不重视，参谋人员只是为首长跑跑腿。基层干部——一些排、连、营长们，不讲战术，打起仗来，驳壳枪一挥：“跟我冲呀！”大家就跟着干部猛打猛冲。战士们就更是觉得没什么战术可讲，只要敢打、敢冲、敢于刺刀见红就可以了。刘亚楼上任后，大抓司令部建设，办了好几期参谋人员训练班，把参谋人员培训成首长的助手和智囊，把各级司令部建设成能够协助各级首长打大仗、打硬仗的精密运转的指挥机构。又在各部队办了许多战术训练班，搞“四组一队”、“一点两面三三制”、“步炮协同”等训练。经过刘亚楼的一番苦心经营后，各部队在战场上一实践，效果出奇的好，接二连三地打胜仗。连一些老资格的纵队司令都佩服地说：“参谋长到底是吃过洋面包的，他那一套，咱连想都没想过。”林、罗更是高兴，觉得现在指挥打仗顺手多了。

信息传到***那里，***说：“全国解放后可以考虑把刘亚楼调到总参谋部来。”还有从敌人那边传过来的反应，国民党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说：“东北共军的战术水平是最高的。”有人作了这样的归纳：“四野的辉煌战绩的取得，最得力于四个人：林彪的出奇制胜的指挥，罗荣桓的大包大揽（林彪只管指挥打仗，其他工作一概推给罗荣桓），刘亚楼的司令部建设、战术训练，谭政的政治思想工作。”

当了几年参谋长后，刘亚楼觉得老是协助林彪、罗荣桓打仗不过瘾，要求能独立指挥作战。林、罗便任命他为天津前线总指挥，放手让他指挥大部队（5个纵队）去攻打大城市——天津。他来了个兵不厌诈，精心部署，巧妙用兵，步、炮、坦克、工兵协同，只用了29个小时就打下了国民党军经营多年、自称固若金汤的天津城（当时***和中央军委的命令是三天攻下天津，林彪把它提前到48小时，刘亚楼立下军令状：31小时拿下天津！结果只用了29小时），显示了他的过人的军事才能。于是，林、罗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去当14兵团司令，让他充分发挥独立指挥作战的才能。

北平解放后，连遭敌机轰炸，建设空军成了当务之急，***就考虑把这个重担子交给他的爱将刘亚楼。当***向中央提名时，***说：“不是说让他去总参工作吗？”***说：“空军更需要他。”

能人啊，到处都需要他！

正当他准备率领14兵团南下，要在解放南中国的战场上大显身手时，忽然要他去那个陌生的领域当什么空军司令，他十分不乐意。他对***说：“我在苏联学的是陆军，空军那一套，我一点儿都不懂；再说，我又会晕飞机，怎么能当空军司令呢！”***不高兴了，脸一沉：“你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刘亚楼退出来后，迎面遇见罗荣桓。罗荣桓问他：“你来干什么？”刘亚楼就把他和***谈话的经过讲了一遍。罗荣桓说：“这是中央研究决定了的，你怎么可以抗命呢？推不掉的，也不能推，你赶快回到主席那里去接受任务。”刘亚楼听了，心里一“格登”，有这么严重？就赶紧跑回去，对主席说：“我接受党的任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意地说：“嗯，这才是雷厉风行、痛痛快快的刘亚楼嘛！”

后来空军建设的实践证明了中央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刘亚楼具备了这么几个别人所不可能完全具备的独特条件：

第一、他在红军时期就是军队的高级干部，解放战争时期也是高级干部，有战功，有能力，有水平，威信高，上级、同级、下级遍布全国、全军，具有广大、深厚的人脉；他为建设空军向任何一个大行政区、大军区伸手，没有不买账的。

第二、他在苏联七八年，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非常熟悉苏联的情况，能和苏联人打交道。请顾问、买飞机，包括以后造飞机，都少不了要请苏联人帮忙。

第三、他在苏联高级军事学院学习过，又在苏联军队里打过几年仗，熟悉现代化战争，懂得如何建设现代化的军队，懂得如何搞海陆空三军联合作战。

第四、他的工作干劲大，工作作风雷厉风行，最善于白手起家，能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

***对空军的建设速度和质量也是很满意的。

空军有幸，有了刘亚楼这样的领头人，从而使它的发展速度能一直走在全军的前列，并在诞生不久后就经受住了朝鲜上空的激烈空战的严峻考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