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51） 从“土匪”到喷气式歼击机飞行员（1/2）

从“土匪”到喷气式歼击机飞行员

预校对我们进行文化测验，然后按文化程度编班。我被分配在文化程度为初中、高小的那个中队，并被任命为副班长。那个“土匪”因为具有高中文化，分在文化程度高中和初中毕业的那个中队。后来某歼击机航校来招人，预校安排他们在那个中队招收，他也就和该中队的其他学员一道被招去学习驾驶喷气歼击机去了。

从一个“土匪”到喷气歼击机飞行员，可谓是“一步登天”！是“从十八层地狱”突然上升到“第九重天堂”！这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一种特殊现象，过去没有，今后也不会再有了。我们那些和他一起来的学员中有人开玩笑地说：“他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保佑他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幸运！”

其实这个事情可以作这样的推理：

第一步：他是个匪兵；其实就是国民党游击队中的一个兵。

第二步：他被俘了。

第三步：不管是国民党的正规军还是游击队，俘虏过来了，性质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可以根据形势的需要把他补进我们的部队里。

第四步：既然补进来了，是党承认的“解放战士”，其本人又没有什么政治问题，就可以“选飞”。

第五步：既然选了，各级政审通过了，进了预校，就可以让他进航校本科学飞行。

第六步：既然可以学飞行，学开什么飞机，也就不成其为“问题”了。

但如果从第一步直接跳到第六步来看，那就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世界上的事情其实都有一个符合逻辑的发展过程啊！

后来“选飞”的政治条件提高了，听说要“查三代”，还要查“三亲六故”。改革开放后怎样定政治条件，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班里一共有11名学员。班长是个老同志，原是陆军部队里的连级干部，被调到空军来学地勤（学的是军械专业，就是负责维修飞机上的枪炮、投弹设备以及装运炮弹、炸弹等），毕业后在一支航空部队里当大队军械主任。在一次体检时，他“飞行合格”了，便按照规定的程序，先到预科来学习。于是，大主任一下子变成了小学员，和我们一起立正、稍息、拔草、拖地板，一起坐在硬板凳上挺着腰杆学x＋y。

班里的学员年龄都比我稍大，绝大部分军龄比我长；还有几个党员；有些人经过战斗考验；级别则是班、排、战士不等。我，一个副排级、团员，只有17岁，军龄又短，为什么会被任命为副班长呢？我估计，大概是因为我的文化测验成绩还好，而副班长的职责则是负责全班的文化学习。

我们在搞清洁卫生时，有一道工序是给走廊的水磨石地板打蜡。那天，我和别班的一个学员一起在走廊里打蜡：用黄色的腊块在水磨石地板上磨，然后拿块布用力擦，要擦得亮堂堂地发光。那个学员干久了、干烦了，想找点儿乐子玩玩。他向我眨眨眼睛，说：“看我的。”就跑到大厅进门处拼命涂腊，涂上厚厚的一层，再用布把它抹平，然后悄然离开，蹲到我的旁边来磨洋工：三心二意地擦地板，眼睛却不断地扫瞄大厅的入口处。

一个校部的青年干部来队里办事，手里提着皮包，脚下穿着铮亮的皮鞋，急匆匆地走进来……“啪”的一声，摔了一跤。还好，年轻，经得起摔打。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嘴里嘟哝着：“怎么这么滑？”又匆匆向大队部走去。那个学员就捂着嘴巴无声地笑，还得意地数着，一共滑倒了几个人。我虽然没参加这场恶作剧，但也没去制止，反而和他蹲在一起傻乎乎地偷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