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1/2）

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三日小年日，小兰站在小院的门口上等小安回来吃糖瓜。凝月走来小兰面前，说：“妹妹先进屋，小安兄弟要是一早就往咱们这里赶，要是路上顺利，到这里最快也要到未时了。”小兰莫名其妙地说：“糜夫人要和小安哥哥一起回来，就是不知道甘大人会不会一起来？”凝月听小兰说完，愣住在地上。

未时已过，小安和糜氏才回来，小兰看向小安的身后，空无一人，有些失望，看见了小安也是欢喜不已，四人回到屋中落座。凝月看见小安白净的面庞已经发红，身上更是精瘦，有些不忍心。小安说：“挖虫卵虽然辛苦，却是和甘大人学会了找虫洞，如今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一个是真虫洞，哪一个是假虫洞。”

凝月听得出了小安是真心喜不自禁，点了点头说：“你就跟着甘大人，好好学习除蝗，千万不要分心。”小安看着凝月说：“如今只有小兰姑娘一个人在您身边服侍，小人心中有愧。”凝月说：“小平跟着慧可大师学医问药，小安兄弟你跟着甘大人学习除虫，都是为了济世天下，你们的亲人知道了，也一定会欣慰的；你跟着甘大人好好学本事，总归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四人坐稳正要吃饭的时候，只听到小院门口外面有人说话：“甘运贤有礼了，也想进屋讨口糖瓜吃，屋内的娘子是否愿意？”小安听出院外来人正是甘运贤，，喜不自禁，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就要出门相迎，刚抬起脚想要往屋门口走，又停住，回过头来看凝月；只见凝月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小兰也是一脸的欢喜，高兴地忘乎所以，对着小安说：“小安哥哥快去请甘大人进来。”凝月依然是一动不动。

糜氏对着凝月说：“夫人，今日是小年，赤滩上的汉子们都回家了；甘大人在中山县里一个亲人也没有，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小年的滋味我最清楚，最是想念自己的亲人；娘子心眼好，不嫌弃我这样曾经行乞的人，收留我和你们在一起，才使我不至于伤心悲苦；娘子应该也没有什么道理置甘大人于院门之外吧？”说道这里，糜氏见凝月还是无动于衷，接着又说道：“甘大人就是现在往城里走，回到城中，天也就黑了，这样一整天行路，丁点水米也未进，娘子也忍心？”凝月听糜氏说完，看了看小安，说：“小安兄弟，你去请甘大人进来吧。”

甘运贤进来，凝月起身屈膝施礼相迎让座；甘运贤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正座上，坐稳之后，说：“甘某鲁莽，叨扰娘子了。”凝月这才抬眼打量甘运贤，只见甘运贤头上戴着高装巾子，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灰白色长衣，面皮不白还有些发红，但容貌整丽，风姿特秀，全然不是那个风餐露宿、筚路褴褛、不拘小节、急急火火，一刻儿也停不下来的大忙人的样子。

凝月心底不由赞叹道：此人果然是生得好模样，回答甘运贤说道：“大人说笑了，这里就是陋室三间，家常小菜五六样，平头百姓四人，没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