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2/2）

就在这时，庙门外忽然传出一个巨大的响声，凝月她们都出来庙门一看，原来是公差摆放的香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中间一劈两半了。知县大人都还没有到，公差们不知道怎么办，这是有人认出了甘运贤，就听见有人在喊说：“甘大人在这里！甘大人在这里！”又有人说：“甘大人，甘大人，您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甘运贤走到香案前，看见香案从中间断裂开来。他蹲下身去仔细瞧着裂口，那裂口竟是整整齐齐，一点儿劈裂的茬口也没有。甘运贤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用利刃把香案劈开的，他站起身来，在人群中查找，只见众人大多是一脸的惊慌，都在注视着自己。

甘运贤还是不死心，又向远处看去，在八蜡庙门前，有一个身材精壮，面色刚毅的人，正在注视着这边的人群。甘运贤顺着那男子的目光，看向人群这边，刚好不巧看见那男子注视着的人竟然是凝月。

甘运贤心中不由得一惊，再回转目光，看向庙门，只见那男子抱着膀子，还是不眨眼睛地注视着凝月。甘运贤又看向凝月，在这一群乱哄哄的众人之中，凝月带着纱笠，也就像是世外仙人一样，鹤立鸡群，夺人眼目。甘运贤心中更加肯定那男子注视的人就是凝月。

甘运贤极力平复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在人群中查看。这一次，甘运贤主要是查找盯着凝月看的人，果然人群中还有四个人对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漠不关心，只是不错眼珠子地看着凝月。甘运贤刚才担忧凝月的心思忽然间不见了，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个人似乎是非常担忧凝月的安危。

这时候，就听见有人问说：“甘大人，如今祭祀的香案断了，蝗神爷爷会不会以为是中山的百姓，敬重他老人家的心意不诚，以此警醒百姓。”甘运贤摆了摆手说：“什么蝗神爷爷，亏得咱们这么些人拿出来最好吃的食物，在官道上，重塑它的真身，来祭拜它；它哪里就肯体恤咱们，它一来，这里就是草木无存，没有粮食吃，亲人们都饿死了，我们还来祭祀这蝗神，又有什么用！”说道这里，人群中，已经有人哭出声来，只听见有人说：“如今我们只靠吃草根活命，猪牛是什么味道，我们一家老小都记不得了。”

甘运贤接着说：“五年前，皇帝陛下就已经降下旨意要除尽蝗虫，如今皇帝陛下降旨明示，要是官府除蝗不尽，致使百姓遭灾饿死，就要抄没官员的家产，诛连他的家人；皇帝陛下言辞凿凿，因为除蝗不力，饿死百姓，官府大人也不用活了。”

人群中似乎有人鼓起掌来，甘运贤接着说：“蝗虫不是什么神仙，要是咱们百姓齐心协力，众擎易举，一定能除尽蝗虫。”人群中有人说话：“如今甘大人就在罗河赤滩上挖虫卵，咱们大家伙儿一起去赤滩那里挖虫卵去，挖完了虫卵，咱们一家老小才能有饭吃。”人群中已经有人向甘运贤身边靠拢过去，说：“大人，我要去挖虫卵，大人，你要不要我。”

甘运贤高兴地说：“要，欢迎之至；朝廷也不亏待大家，大家挖虫卵，又饱饭吃；要是挖得多，有粮食奖励，大家可以带回去，大家的家人也有饭吃！”甘运贤说完，越来越多的人都涌到这里，戚师爷走过来，说：“大家不要挤，都到我这里报名，大家伙儿分成小组，按照小组来统一行动。”甘运贤走到凝月身边，很有兴致地说：“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人愿意来挖虫卵!”凝月也开心地说：“恭喜大人得大功一件。”甘运贤说：“要不是因为甘某人有私心想要再见娘子一面，也不能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募集到这么些好汉一起去挖虫卵；娘子真是甘某人的贵人，甘某人这厢有礼了。”说完，向凝月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