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1/2）

凝月看见哭诉的妇人，年岁也不大，一头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树枝插在脑后的发髻上，一张还很年轻的脸上全部都是凄苦，满脸的泪水，一边用衣袖擦拭，总也擦不尽。凝月走到她身边，把自己身上的净帕拿出来，递到她手中，说：“这位夫人，人死不能复生，如若伤心太过，伤了身体；你那死去的孩儿在天上也是会心痛的。”

那妇人看着凝月，哽咽着说：“这位好心的娘子，你说如今我这样，我那天上的孩子也会心痛？”凝月点了点头，那妇人喃喃地说：“我的孩子在天上？”说道这里，那妇人哭泣的声音小了不少，可是不过须臾，那妇人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面上全是惊恐和慌乱，抓住凝月的手，着急地说：“天上也有这蝗神？”

凝月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好说：“天上有没有虫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上什么都不缺。”那夫人哭得比之前更痛心了，说：”我那苦命的孩子，要是在天上也祭祀了蝗神，怎么办？”说完，什么也不想了，痛哭的声音更大了，疯了似得，直接就冲进了八蜡庙。凝月被她的行为吓住了，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就追向她，也跑进了八蜡庙中。

凝月进来八蜡庙，看见那个妇人，跪在铺垫上，不住地磕头，口中一直在说：“蝗神爷爷，您就放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吧，你要是想吃，你就吃了我的心肝吧。”凝月站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只见庙门上又走进一个人，直接走到那个妇人面前，一把抓起她，大声地说：“你心中的蝗神只吃青苗，不吃人心。”那夫人听完，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怔怔的看着面前说话的人。

凝月也看想说话的人，来人却是甘运贤。凝月上前来扶住那妇人，又对甘运贤说：“大人怎么来？”甘运贤看着凝月，说：“要是我说我也有私心，来此也想见一见娘子，娘子会信吗？”

凝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民妇不曾想过大人也会说些玩笑话，大人说的话，我是不会当真的。”甘运贤急忙辩解说：“为了娘子，说些玩笑话儿，娘子不会觉得甘某唐突了娘子了吧？”凝月无心继续这样的话题，岔开说道：“大人不挖虫卵了？”甘运贤说：“挖，为什么不挖，只是我那里挖虫卵的人太少了。”

凝月看向管道上来祭祀的人，说：“要是这些都能去挖虫卵，就好了。”甘运贤说：“我就是为这个来到。”凝月不明白。甘运贤接着说：“为了招来人挖虫卵，我每日要行二三十里路，才能带回去三四十人，如今这里聚集了这样多的人，也省去我到处乱跑，四处说服人去挖虫卵了。”

凝月笑着说：“在这里劝说大家，确实是省去大人来回奔波的功夫了。”甘运贤看着凝月，恳切地说道：“我心底也真是盼着娘子能来，想见到娘子的的确确也是我的真心话。”凝月看着甘运贤，微微一笑，说：“大人是做大事的人，我这样的妇人不该打扰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