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1/2）

凝月说：“高门富户们如何就能收购走了百姓手中的好地？”老汉说：“不敢明着巧取豪夺，都是干了些破坏骚扰的勾当。”凝月说：“知县大人也不管？”老汉说：“娘子难道不清楚官府和高门富户们都是一伙的？”

凝月说：“朝廷缺少钱粮，官府收不上了钱两，只能向豪门富户借钱借粮，县官们对高门富户们的行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老汉看着凝月，赞叹地说：“娘子也是见识过的。”凝月说：“如今朝廷的国库还是一样的穷囧，陛下有心想要保护平民百姓的利益，也是做不到的。”

老汉说：“一味地纵容高门富户，怕是要伤了百姓从事农耕的心意。”凝月看向老汉说：“爷爷希望朝廷管一管豪门大户？”老汉说：“小老汉不懂那些，现在不打仗了，天下太平了，我们小老百姓就盼望着一年到头都有饱饭吃。”

老汉夫妇让凝月、小犀她们二人在西面的茅草屋中住下来。凝月她们走进茅草屋内，只看见一堆稻草散落在地上，墙角上放着一把木头叉子。凝月直接坐在地上的稻草上，对小犀说：“妹妹，我们也快些歇着，天一亮，我们就去王家庄。”小犀看着凝月坐在地上的稻草上，说：“太委屈姐姐了。”凝月说：“姐姐没有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他日，一定好好补偿妹妹。”小犀掉下眼泪说：“妹妹本就是个低贱的下人，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这里的环境如此糟糕，太难为姐姐了。”凝月说：“我是偷着跑出来的，现如今又身处险境，能有这样一个容身睡觉的地方，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凝月二人迷迷糊糊睡着了。后半夜，忽然听见似乎有大队人马来到这里，凝月赶紧摇醒小犀说：“妹妹，快醒一醒，这里像是来了好多人。”小犀警觉起来，说：“姐姐，是官军吗？”凝月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这么快。”

这时就听有人闯进院子，大声嚷嚷着说：“有喘气的人没有，要有就快点出来！”老汉披着衣服出来看，来的是七八个壮汉，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一脸的暴躁脾气的模样。老汉上前施礼，说：“大爷，大爷别急，这里是小老儿的家。”

为首那人问：“昨天夜里，这里来过什么生人没有？”凝月二人在西间茅草屋中听见屋外那人问起，心突突地跳着，紧张地不敢大声呼吸。小犀就要起身去拿墙角的木头叉子，想来保护凝月。凝月拉住小犀的手，摇头示意小犀不要轻举妄动。

只听老汉说：“大爷，大爷，这里没有什么生人。”那人又问说：“这里还有什么人？”老汉说：“还有小老儿的老婆子，孙子媳妇和孙女。”那人冲着茅草屋喊说道：“都出来，快点儿。”凝月在地上摸起一把碎了的稻草，洒在自己和小犀的头上和身上。

老婆婆走出茅草屋，那人看了老婆婆一眼，从老婆婆身边走过去，直接进了老两口住着的最东面的那间茅草屋；茅草屋里只有一张用杨木做床腿，一些手腕粗细的杨树枝密排着，用树藤紧紧地捆绑成一个整片，就当作是床板了，这样的床板上面铺着稻草席子，稻草席上是一块不大的补丁落着补丁的粗布，两个稻草做成的枕头并排摆在床头上，床上没有被子。除了这样的一张床之外，茅草屋内穷徒四壁，再无他物，破败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