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七、大雁塔下（2/2）

“前此之事，暂且抛开。今夜特与大师联手制敌。”

老和尚佯作不知，诵念一声佛号，才慢吞吞地说：“贫僧乃世外之人，何来仇敌？”

那人不急不躁地干笑了两声，说：“更深人静，大师不在禅房，在此作甚？”

老和尚微微一笑说：“迩来宵小作祟，时常扰闹佛门净地，贫僧特来巡视而已。”

那人问：“大师也曾听到过阴煞秘笈之事吧？”

老和尚说：“贫僧不问世事久矣。”

那人压低声音说：“听说阴煞秘笈已被一个无名少年得去。”

老和尚静静地站着，没有吱声。

那人凑进一步说：“愚下由高陵城隍庙一直跟踪那个无名少年……”

老和尚突然大声问：“人在哪儿？”

那人说：“我一直跟到宝刹……”

老和尚接话说：“贫僧也察觉有人入寺才跟踪至此……”

“大师，这周围何处可以藏人？”

“只有这大雁塔。”

“大师何不入塔一视？”

“贫僧问过，塔内有一花子。”

“花子之外难道再无他人？”

“你……”

“我亲眼看见那无名少年进了此塔。”

“什么时候？”

“方才。”

老和尚二目厉光一闪，转身向塔下走去。那人转身撤出几步，退到塔后的黑影里，故意对老和尚隐下无难与天竺僧人法罗以内力争夺玉佩之事。

老和尚还未走到塔前，已由塔内走出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问：“施主何来？”

“来处而来。”

老和尚猛然觉得这句话很熟，借着月光像那人脸上看，秀眉朗目，面容清俊，正是两月前曾来过这里的那个美少年。事出意外，老和尚反有些迟疑了，是他吗？

老和尚思索了一会儿，才问：“夜静更深，小施主来此作甚？”

无难淡淡一笑说：“皓月当空，遥对终南，大雁塔岂非赏月佳处？”

老和尚心里想：应先将他制住再说。表面上故示从容，缓缓说了句：“夜深露重，小施主应防风寒。”不待话音落下，突然一上步，出手如风，直向无难肩头抓去。五指似钩，眼看就要得手，蓦地清风拂面，身前已失去人影。

老和尚愕然一惊，右掌外挥，身躯猛撤，忽听身后传出话声：

“年老体衰，大师应防失足。”

老和尚一招失算，恼羞成怒，长袖一挥，身形一旋，连连攻出二十八掌，觉得那看似单薄的身影只在眼前乱晃，掌风连连击空，连对手的衣襟也不曾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