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意知几许（9）（2/2）

“四少，你是不是特别想加入进去呀？”她托着腮，“宋三少那一圈，是玩得真开。俗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年。”

她话音刚落，台上就是一阵慌乱的躁动。

人群哗然而起。

玉海棠从搭建的“天宫”上跌了下来，鲜血从戏服蔓延下来，染红了剧台。电光火石间，一个年轻的少年冲了上去，紧紧搂住玉海棠，嘶声道：“叫车！快去叫车啊！”

“琮桓。”蒋怀南赫然起身，将台上那个少年硬生生的分离，“回蒋公馆去。”

“不！我不回去！”那少年眉眼间和蒋怀南颇为神似，却更多的是秀气，“我要陪着海棠！我必须看着她安全为止！”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蒋怀南的声音很冷。

“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守着她。”少年稚嫩的面庞上露出坚毅果决的神色。

“把小少爷带回去。”

蒋怀南微微抬了抬手，人群中忽然就出来几道身影，腰间挎着军制腰带和手枪，不由分说便将那少年架了起来。任凭他挣扎嘶喊，迎着人群中惶恐的眼神，将少年拖了出去。这时有人进来禀报：“督军，车和医生都到了，您看这是……”

“送去医院。”蒋怀南幽暗的目光落在台上的玉海棠身上，“救活，不能让她死了。”

眼见骚乱见起，蒋怀南不便久留，他望向一旁的顾绮罗：“走。”

顾绮罗刚打算跟上，一个人影就挡在了前面。

宋恺鸣言语谦和：“督军，真是不好意思。要是知道有今天这出，我怎么都不会带琮桓来这儿的。这真是个意外。”

“无妨。”

宋恺鸣松了口气：“督军今日败了兴致，不如改日我做东，请督军来听一出正经的曲子？荣春社不只是玉海棠唱功了得。青莲儿也有把好嗓子呢。”

蒋怀南只微微动了动眉：“没时间。”他再看向挡在面前的宋恺鸣时，明显不耐烦了，“让开。”

宋恺鸣从未没这般无礼待过。但眼前的人不同，是名震川南的铁血军阀蒋四少，他讪讪退了一步。眼睁睁的瞧着蒋怀南带着一个少女远去。

“宋三少，你今天真是差点闯了大祸。”旁边有人小心提醒他，“蒋家的小少爷因为梨园的名角儿玉海棠，跟蒋公馆闹得天翻地覆，这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怎么还敢把小少爷往这儿带呢？督军明摆着就是来抓人的。”

宋恺鸣温和的笑了笑：“是我的错。琮桓年轻，禁不起引诱，我不该的。”

他梳理的整齐的额发落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精光。蒋琮桓要不是仗着蒋怀南的势，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博得了玉海棠的欢心？！

他和蒋琮桓是同时认识玉海棠的，偏偏玉海棠端着性子，说什么卖艺不卖身，结果对他不假辞色，对蒋琮桓倒是温言软语。

他恨透了，恨不得登时便毁了蒋琮桓。

蒋琮桓为了给玉海棠赎身，在蒋公馆吵闹不休，众人皆知。他想，蒋怀南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于是便设计了今天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