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云与谁同（1）（1/2）

门口停着的车是一辆八缸的林肯，乌墨一样的颜色，唯独车门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印记新鲜。副官说：“督军，回蒋公馆？”

蒋怀南瞅着顾绮罗：“上车，送你回去。”

“不不不！我就不用了。”顾绮罗笑盈盈道，“我要和婉之一起回去。”

蒋怀南吩咐：“去请阮小姐下来，我送她们一起回去。”

副官愣了愣，他还是头一次瞧见督军送哪个姑娘回家。他忙揣着十二分的尊敬上了楼去请。

四下无人，蒋怀南坐了进去：“还不进来？”

顾绮罗吐了吐舌头：“四少好大的威风。”

蒋怀南浓密的眉峰略微一扬：“行了，现在没人，你说吧，到底想要什么。”这丫头可不老实，巴巴的跟着他，摆明了别有居心。

顾绮罗擦了香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浅浅的香气：“四少好聪明。那我也就直说啦，我想要认识孙成毅。”

孙成毅是流寇出身，身上背着数不清的血债，趁着动乱揭竿而起，而今也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他有胆识，有谋略，认得清形势，算得上是个有名的枭雄。

蒋怀南说：“孙成毅？你看见他不会吓哭？”

“你别小瞧我行不行啊。”她蹙眉道，“孙成毅很厉害，我是真的想认识他。”

“你这算盘打了多久？”

“就在我家里遇见你的时候。”顾绮罗笑，“你说过几天和洋人有生意要谈，缺个翻译。我打听啦，你要去的是绥宁，那儿是孙成毅的地盘，要是两人关系不好，一个军阀，怎么可能主动跑去另外一个军阀的地盘上谈生意呢？指不定，你们还是合谋呢。”

她自顾自的说着，却没留意到蒋怀南的目光渐渐的深了起来。他委实没想到，这丫头有够思敏的。

蒋怀南听力很好，隐隐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便说：“你认识孙成毅想做什么？”

“想写报道。”

顾绮罗话音刚落，车门就开了。阮婉之不悦道：“绮罗，这是你哪个朋友，怎么这么无礼？一直催我快点。”

阮婉之陡然瞧见了车里的蒋怀南，目光盯在他的肩章上，结结巴巴道：“督……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