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意知几许（9）（1/2）

梨园的丝竹声渐渐响起，细腻婉转的哼唱，并着那时隐时现的金玉叩击，阒然见，堂内爆发出一阵极为畅快的叫好声。蒋怀南静听片刻，说：“不回去听戏了？”

顾绮罗后知后觉的“呀”了一声，懊恼道：“都开场了，再去听也没意思，不如不去了。”

“看来你没多喜欢。”

“我本来也就一般般。”她撇唇道，“婉之请我来，是欢迎我，我不想拒绝。”

蒋怀南道：“是阮家那姑娘？”

“你也认识婉之？”顾绮罗一愣，旋即笑说，“也是，婉之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你听说过也不奇怪。不过呀，你可别对婉之有什么想法。”

蒋怀南失笑：“为何？”

她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哼哼道：“你年纪太大了，平白蹉跎婉之的好年华。”

蒋怀南唬她：“可我偏要老牛吃嫩草呢？”

“你敢！”顾绮罗眼睛瞪得溜圆，死盯着他不放，“婉之有心上人，你别捣乱！”

蒋怀南瞧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哦”了一声，故作失望：“那便算了。”他从领口中摸出来一块怀表，翻开盖儿瞅了一眼，时辰不早，便说，“去听戏？”

顾绮罗想了想：“也行。”跟在他后边就顺着角门往里去。

台上的玉海棠换了一身繁华的戏服，一把唱腔清清冽冽的，水眸却瞅着台下不放。周围的公子哥儿收敛着性子，明面而上不说，嘴角的轻蔑和嘲讽倒也明显。

蒋怀南一身整洁的军装，气质冷硬，硬生生的在黑暗中吸引了诸多目光。顾绮罗无所谓惯了，跟在他后面，笑眯眯的在一楼最近的一处八仙桌落了座。

她剥了颗柑橘，咬在唇间：“我觉得海棠姑娘是在瞅你。”

蒋怀南薄唇平直，扫了她一眼：“好好听戏。”

“我上去陪婉之了。”她吃完柑橘，手指染上了淡淡的橙黄，就在绢子上擦了擦。

蒋怀南看着她：“坐下，听完。”

“这里好没意思。”她不愿意，蒋怀南简直是个老正经，无聊透了。

“也行。”蒋怀南忽然敛眉，“那我跟你一起上去。”他喉骨一滑，嗓音沙哑，“顺便去见见阮婉之。”

“你！”

顾绮罗气结，只好坐下来，扭头不理他，一手掐着珐琅盘里的奶油瓜子儿捏得噼里啪啦的。她一边剥着瓜子仁儿，一边去瞅蒋怀南。只见他眉眼冷凝，却不是对着台上的，而是……朝着对面的那一桌。

那桌是宋恺鸣几个。

顾绮罗几年没回来，上流圈儿里的人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她能记住宋恺鸣，纯属是因为他的那些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