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杯盏且尽，无言独下西楼（2/2）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沈傲雪轻轻扯了一下上官博的衣角，道：“算了，菁薇姑娘没空你就让紫陌姑娘来陪吧。”

“那好吧，就听你的。”上官博思量了半晌，退而求其次道。

果不其然，这位沈公子的话上官博会听。

“那沈公子你要哪位姑娘相陪呢？”雨过天晴，老鸨笑容灿烂地问道。

“我不用，你叫紫陌姑娘伺候上官公子就行了。”沈傲雪忙阻止道。

哪有人来青楼不要姑娘相陪的？老鸨心里嘀咕。

二楼的客房里，上官博和沈傲雪坐在桌旁。

上官博深深叹了口气，貌似对菁薇不能来相陪很可惜，很心痛。

“你知道我刚刚为何指定要菁薇来陪吗？”上官博意味不明道。

沈傲雪不假思索道：“还不是因为她是天仙居的头牌吗？”男人来妓院的正常会指名道姓要头牌来相陪，她这个逻辑准没错。

“非也。”上官博说得悠哉游哉，“你也说了我什么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没有见过？何必纠着一个烟花女子不放呢？再说了，在我看来这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嫂夫人你？”上官博挑眉戏谑。

“别拿我跟她们相比！”沈傲雪愠怒。

“是是是。”上官博自知得罪了沈傲雪，连连致歉。

“我可是为了嫂夫人你。”上官博说得大义凛然，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爽模样。

“为了我？”沈傲雪吃惊。

“可不是吗？”上官博得意地睨了沈傲雪一眼，接着神秘兮兮道：“这位菁薇姑娘可是我们顾二公子的红粉知己，嫂夫人你才嫁给他不久怕是还不知道吧？”上官博故意用手挡着嘴巴，压低声音。

倒是听丫鬟说过他喜欢一位青楼女子，自己却从不在意，也没去打听过她是谁。

“这么说，他经常来妓院？”沈傲雪不答反问。

“那倒不是。”上官博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是偶尔来而已，他每天行踪诡异，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肯定不是来妓院，这个我向你保证。”

他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一个化着浓妆的女子推开门扭着纤盈的腰身走了进来，不用问，这个肯定就是老鸨口中的紫陌姑娘了，只是······化这么浓的妆谁看得出来她好不好看呢？说不定这厚厚的脂粉下面是一张布满雀斑的脸呢？想到这里，沈傲雪感觉有点阴冷，不禁耸了耸肩。

紫陌的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同样浓妆的绿衣姑娘，老鸨果然精明，知道两个男人不可能只要一个姑娘服侍。她们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公子好，我是紫陌。”

“我是绿竹。”

两人主动介绍了自己。随后很熟练地过来斟酒，喂酒。

上官博倒是很自然很欢喜地享受着别人的伺候，沈傲雪可就如坐针毡了。她本就不太喜欢与人亲近或跟陌生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现在这又是喂酒又是搂腰的，她感觉掉了一身鸡皮疙瘩。重要的是，这些人喜欢靠在男人的肩头“上下其手”地**着他们的胸脯，她可是个女人啊，这万一······还不尴尬死啊。

叫绿竹的姑娘倒了一杯酒后很热情地送到沈傲雪的唇边，动作妖娆，是男人绝对会融化在她的温柔乡里，可惜沈傲雪不是男人。

她轻轻推开了绿竹的酒，皮笑肉不笑道：“我自己来，自己来。”说完还忙不迭踢了一脚上官博，眼睛一瞪，心里埋怨道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

“沈公子只好男色，不好女色的，你们只要给她倒酒就可以了。”上官博闭目养神，慢悠悠道。

去你大爷的，沈傲雪心里不禁怒骂一声，真是毁人不倦啊。

看着上官博怡然享受的样子，沈傲雪情不自禁想到顾长歌来青楼被这些女子包围、伺候的样子，内心不由自生出了一股厌恶，她忽然起身，把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冷冰冰道：“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上官博猛然睁开了双目，六神无主道：“嫂······沈兄。”他一把拉住了沈傲雪的手腕，谄媚道：“何必走得那么急呢？”说罢又把沈傲雪按回椅上，“来来来，再多玩一会儿，多喝几杯。”

沈傲雪冷冷横了他一眼，“你自己喝吧。”说罢便起身大步流星走了房里。

回到将军府，沈傲雪便迅速换回了女装，顾长歌还没有回来，她觉得无聊便去了后院。

她坐在秋千上欢快地荡着，锦瑟在后面推她。

这种飞一般感觉，好舒服啊，沈傲雪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肆无忌惮在院子里笑着，丝毫不用顾忌别人。

天渐渐黑了，一轮圆月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大地。院子在柔和的月光轻拂下格外静谧，像一座神秘的古堡。

荡秋千荡得累了，沈傲雪便坐在秋千上吹萧。皎洁的月光勾起了她怀人的思绪，也不知道老妈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着。她明白，自己魂穿到这里，那莫蔚蓝肯定已经死了，老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住。

在伤感情绪的带动下，她用箫吹了一首伤感悲怆的乐曲。

顾长歌从外面回来不见沈傲雪在房里，便问家丁沈傲雪的行踪，家丁告诉他沈傲雪在后院，他便脚不着地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沈傲雪正坐在秋千架上吹箫，柔和的月光散在她身上，远远望去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曲罢，沈傲雪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陷入了沉默。

“二小姐，为何你的箫声如此悲凉？”锦瑟心下狐疑。

“是吗？”沈傲雪哂笑一声，不问反答。

“是啊，锦瑟虽然不懂音乐，却也能听出二小姐箫声中的凄凉，二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可能是想家了吧。”她淡淡回了一句。

“既然二小姐想家，为何不和姑爷一道回去呢？”

我想的家，不是偌大的沈家，是那个只有我和老妈的温馨小家，可是这种思乡情绪，又能与谁说呢？

“算了，你不懂。”沈傲雪用平静的语调道。

“二小姐，我觉得你变了好多。”锦瑟幽幽道。

“我变了？我哪里变了？”沈傲雪慢条斯理道。

“嗯······”锦瑟托腮思考了一会儿，道：“以前的二小姐足不出户，可现在的二小姐整日想出去玩。以前的二小姐很温和的，可是现在的二小姐······”锦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现在的我很凶是吗？”沈傲雪接了话。

“倒也不是，只是锦瑟奇怪你为何容易激动，恕锦瑟直言，二小姐你是不是在将军府待不习惯啊？”

天上的明月很大很圆，沈傲雪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淡淡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垂下眸瞳又道：“我习不习惯又有什么关系？都已经嫁给顾长歌了。”

“二小姐你是不是埋怨姑爷太忙没有陪你啊？”锦瑟说得很直接。

“他忙他的，陪不陪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他的陪伴，不过是父母之命的泡沫婚姻罢了。”她说得极小声，几乎让人听不到。

在怀念从前和思乡情绪的牵动下，她忍不住哼了《yesterday once more》。

when i 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ere such happy time

······

这首经典的英文老歌，往时每届学生她都会教他们唱，以前不觉得有这么大的感触，如今这首歌，却萦系着自己淡淡的情思。

“二小姐你唱的是什么曲子啊？锦瑟一个字也听不懂。”

“没事，听不懂就算了。”

沈傲雪又低头陷入了沉思。顾长歌悄悄走到了她身后，示意锦瑟退下去，她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