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真真（1/2）

第十六章：真真

如今已近了年终，鼎亨事务所新拿下了一个大单，不免要让员工们一起出去聚餐。甄现实一贯是推脱这些活动的，但不巧坤子出差了，她的顶头上司louise专门走到她身边笑语盈盈地说：“甄，这一次我可不准你的假，坤子出差了，你们家总得出一个吧。”

与其说她是关怀热情的邀请，倒不如是不怒自威的命令，甄现实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鼎亨的业务员业务能力个个非凡，尤其是在酒桌上，大家你一杯我一杯，谁也别想斯斯文文地坐在桌子边吃饭。不过才一个小时过去，三杯酒下肚，人人都现了原型，从精致的白领变成了优雅的疯子。

疯了以后的聊天，通常就是没正型的了，尤其是她们这些还没走入婚姻殿堂的适龄女青年，全都得被拿出来调侃一下。坤子不在，甄现实也不能例外。

“甄，来，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kris豪爽地一口干了，把空空的杯底露出来给大家看了一圈。

甄现实没说什么，把那杯酒也一股脑儿灌进了嘴里，她觉得喉咙有些发痛，但还是仰起头咽下了最后一滴，举起来给kris看了一眼，周围全是掌声。

“够意思啊，甄，没发现你挺能喝呀，比你家坤子可强多了。”kris很惊讶。

“就是，坤子那孙子，每次喝两杯就说肚子疼，顺着厕所就他娘的往外跑，有一次还从厕所窗户跳出去了，你说还不如他老婆……”kris捂住老刘的嘴，捶了他一拳，“老刘你喝醉了，别胡扯了。”

空气一下寂静了，半醒着的人都定定地看着甄现实，因为酒精的缘故，甄现实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颧骨的地方好像着了火，却因为老刘刚刚的那几句醉话，不敢去卫生间，只能用指甲掐着手腕处，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甄，你和坤子也快结婚了吧，婚礼的事情筹备得怎么样了？”kris想岔开话题。

“都是他在忙，好像是差不多了。”

“不过说实在的，当初还真没想到你俩能成，你是不知道，阿姨当时为你的事情，还跟我们打电话呢，结果没成想，第二天你和坤子就手拉着手一起上班了。”旁边的玲说。

甄现实笑了笑，开始低头夹碗里的花生米。

那天的聚会一直持续到了十二点，不幸的是，甄现实去厕所吐了，听见外面车子鸣笛的声音，扶着马桶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可是高跟鞋太高了，她还没走两步，就重重地跌在了洗手池边上，额头磕着了大理石的沿儿，甄现实是看到边沿上的鲜血才知道自己受伤了，她伸手摸了摸额头，软糊糊的一团，血顺着鼻梁流下来，正好渗进眼睛里。

恍恍惚惚中，甄现实在一片空白中，听到有人在叫她，不是“甄”，是“甄现实”。甄现实被人拦腰抱起来，她没什么力气，倒在那人的臂弯里，再睁开眼时，她梅子色的唇红印在他衬衫贴近心脏的位置。

他抱着她走了好几步，甄现实才想起来说：“鞋子，还在卫生间。”

他有些无奈，又返了回去，抱着她蹲下来，捡起那只躺在地上的高跟鞋。

“现在去哪儿？”甄现实被放进车里的后座躺着，枕着一个小枕头，盖着毯子。

“最近的医院，给你包扎。”他好像把车开得飞快，甄现实觉得窗外几乎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融化在半明半暗的世界里。

“喝酒，不能开车，会出事的。”甄现实闻到了一股酒味。

“我没喝，是你自己的味道。”吴理想皱着眉头打开了窗户，心里说了一句：怎么喝这么多酒。

车子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他打开了车门，把甄现实从车里抱了下来，她晃了晃脚丫表示自己下地可以走，吴理想以为她觉得冷，就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包住了她的脚，还打了个结。

甄现实无语了，“我可以走。”

“不想再摔就抱住我。”吴理想把她往上扶了一下，她一紧张，就抱住了他的肩膀，险些，吻住了他的面颊。她定定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睫毛可以划过他的脸颊，清晰到能看清他的胡茬，在浓郁的酒精中闻到他的味道。

你瞧，这城市这么大，人来人往，我和你，还是没有擦肩而过。

值班的护士看到甄现实的额头鲜血模糊，脚上还绑着一条围巾，身旁的吴理想眉头紧锁，以为是她被绑架了，吓得一脸惊恐。

“给她上药，包扎。”吴理想把她放在椅子上，握着她的手。

护士擦去了残血后开始涂药，他明显能察觉到她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继而重重地掐着自己的手腕，他没说什么，咬着牙忍痛，就让她那样一直咬着，没想到她的牙还真是厉害。

吴理想和甄现实在这里终于又感同身受了。

护士给她包好纱布之后，吴理想出去拿药了，刚回来就听到她在问：“请问这会留疤吗？”

“这个得看个人体质，不过两个月内肯定是不能完全消掉的。”

“可是我马上就要拍婚纱照了。”甄现实有些低落。

护士小姐笑着说：“不用担心了，在新郎眼里，你依然是最美的，对不对呀？”她对着身边的吴理想说。

“没错。”吴理想答得倒是很快。

“他不是……”甄现实还没说完，就被吴理想又抱起来了。

重新被塞进车里之后，甄现实问他：“我家在四季花园，育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