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小皇子（2/2）

陈清淡淡道：“既是本宫的长子，还是早些学会懂事的好。”一边往里头走。

刚进去了，却看见内室闺房里头围了一圈人，孩子在乳母手里挥舞着手脚大哭，一边宫人们忙忙将换洗的衣物捧过来。那手忙脚乱地忙着将小皇子尿了的小裤换下来的女孩子，不正是他家六娘。

六娘一边笨拙地忙碌，一边唤道：“小祖宗啊，你可别闹了！你看你嗓子都快哭哑了！我这就给你换啊，你再等等，等会儿……”

陈清的眼角就抽搐了一下子。

“妙莲！”他大步上前，先是打量了两眼六娘前襟**的一块水渍，一猜就是方才小皇子尿的。他眉头一皱，一把将小皇子从乳娘怀里拎出来了，道：“看你们几个蠢女人！还是让本宫来收拾他！”

一边三两下剥掉了小皇子**的裤子，又从宫人手里接过干净的衣物，迅速给套了上去。相比六娘的小心翼翼，他的动作十分粗鲁，但奇异的是这会儿小皇子竟然渐渐止了哭声——不知是对自己亲爹心有灵犀，还是一出生就学会了欺软怕硬，知道眼前这个人可不像六娘几个那么好欺负。

小皇子不哭了，他睁着葡萄一般的眼睛定定瞧着陈清。陈清看他老实了，笑道：“你看，就是欺负你们几个了！”一边朝六娘道：“日后待他也不必客气了。一个男孩子，还是长子，哪里用得着那般小心伺候。早点教他规矩，不准给宫里惹事。”

那边魏诚心知主子心情大好，也不顾忌了，跟着打趣道：“太子妃殿下瞧见了？咱们太子殿下还亲自给小皇子换裤子呢！太子嘴上说得严厉，心里头怕是比谁都宝贝这孩子。”

六娘笑道：“那可不是。这是东宫的长子，太子殿下能不欢喜么。”瞧着陈清也是第一次抱孩子，六娘怕他摔了，忙伸手接过了小皇子递给乳母抱着。

“这孩子瞧着强健，日后不说有什么大的出息，至少是个可用的。”陈清坐了下来，慢慢地道。又看一眼六娘，笑道：“就可惜了，是个庶出的，终究不能担当大任。咱们家里的妙莲还小，不知什么时候也给我填个哥儿，我才是真正舒坦了。”

六娘作为人妇虽不是个脸皮薄的，然而太子当着这一屋子的乳母宫女宦官们说这样话，她还是脸红到了耳根。便羞恼地坐下来道：“您再这样不给臣妾留面子，臣妾吓着了，更生不出来了。”

陈清大笑起来，竟伸手在六娘脸上抹了一下子。六娘登时臊得狠了。

好在魏诚早有眼色，领着众人一同侍奉着小皇子退下了。陈清看殿内无外人，笑道：“不必撑着面子了，咱们在外头什么样的日子没过过，回来了倒又做一副羞怯的样子，当我不知道你！”

六娘瞪他一眼：“我还不知道您呢！平日看着正儿八经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还不是你给勾的？”陈清逗她：“对着旁人，我还懒得有那样心思了！你看看你，既贤淑得体，又睿智机敏，还懂得体贴我的心意。这回吕充衣能母子平安，还多亏了你。若是旁人家里的正妃，看着妾室难产，不逮着机会整出什么幺蛾子都算是贤良了，也就是你，能一心一意地为东宫的子嗣着想。你这样的妙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我能不动心么？”

六娘虽然恼他胡闹，听着这些奉承话倒没法再跟他生气了，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子道：“陈清，你就闹吧。”

“不闹你闹谁？”陈清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走，我今儿好容易回来一趟，可有些日子没闹你了。”一边伸手扯了帐子。

殿内一时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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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在六娘屋子里不过歇了两个时辰，第二日又大清早地出去了。

东宫妾室们都知道陈清监国以来，朝政何等繁忙，也知道如今朝中局势紧张，故而没有人胆敢蓄意争宠耽搁政事。六娘这边自然是费心伺候那折腾死人不偿命的小皇孙，昭台殿每每闹得满室风雨。

直到又过了三日，太子那边稍稍抽了个空，便从内务府呈上来的几个好听的字里头细细地选了个“旭”字给小皇子赐名。赐了名就是要论齿序的，皇室里的孩子都是周岁赐名，再有宠遇也是满月后，这小皇子刚过了洗三礼就有名了，足见陈清看重。不过这倒没有出乎众人预料，这小皇子是太子年过三十才得的贵子，怎样隆宠也不为过了。

而趁着这个下旨封赏的契机，太子也顺手晋封了生育子嗣有功的吕充衣为良娣。又过一日，太子赦了先前废入佛堂的庶人吕氏，给了她七品奉仪的位分。

虽然只是最末等的奉仪，然而吕盈袖重回东宫侍奉太子的事情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