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父女谈话（2/2）

帝王眼露意味深长地光，“皇儿错诶，野兔展露在外的姿态或许与皇儿所猜测相似，然则，野兽的争斗，从来结局难测，野兔不似蟒必须冬眠，畜生将眠雪的蟒刨出生吞，取其毒液，食其肉身，在芳草离离的春日，将翱翔天空的苍鹰扑杀，用敌人的毒液，将另一个敌人除掉，区区野兔，尚有如此志向，何况人哉？”

司马音棠似乎被父皇故事吸引，喃喃道：“兔子搏鹰？”，自身这副气若游丝的气力，行走两步即气喘吁吁的身子，让司马音棠无限凄凉。

她低声赞叹：“十八皇弟当真有心”，飘逸宫涤被白菱指尖轻抚而过，司马音棠微微一笑。

皇帝起撵多时，司马音棠将宫女尽数遣下，一人独倚窗前，父皇临行前曾言xx国数月前民难爆发，亦出了一位奇女子，当真少年英杰代代出，感叹之余暗示了许多她早已放弃的妄念。

临窗眺望，似乎成了她短暂十五年来的全部记忆，同一片天空，同一方天地，同一处景色，****望，年年望。高山流水，溪崖绝壁，闹市街炊，她只能用指尖扫过书间的一行行字迹，似乎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奢侈的世界…………

御林台苑，十里长街，太子和臣下好友曾策马而过，踏风飞花，引得公子相羡，姑娘芳心，高高扬起的马鞭，激越年少风流，意气风发，走马京华的皇家宗室子弟，每每路过这方天地，她都会微闭窗户，悄然从缝隙偷窥，那些风落的红梢花落满太子哥哥肩头，引得她心间一阵嫉意。

父皇的意思她不是不懂，或许是敌国继承者太过于优秀，令一生英武的老人有些心急了，如她这般身份竟然能让父皇生出荒唐心思。

敌国的他……….

三公主时年八岁体弱多病，帝怜其丧母孤苦，在其六岁年间，封邑千户，赐德敏一品公主封号，三公主受帝爱之，常被抱与怀中，甚处理政务，接见外臣时亦不远离。

她八岁那年，敌国已经有了一个十岁的神童少年，他是谁她从未见过，但是八岁的七公主听说过，那个少年就在来臣之中。

倚仙金簪，东海明珠，金玉明佃，丹青绘颜手无双，替她粉饰这张八岁幼童惨白消瘦的脸庞，那年无知，以为富贵之气能胜人一筹，即使金虚其外败絮其中…………

帝王相见，同榻高度，不分伯仲，歌舞升平的奢华宫宴，了无生趣，皆是俗人一席。她渐渐困顿，互相博弈，互相试探，父皇将败军之国西海俪国的夜明珠展示，寻能人异士解其来路。

无人能解

司马音棠望见父皇眸中得意，小手故作攀爬，在帝王怀中糯糯道：“父皇父皇，儿臣知道”，昌皇眼中笑意满满，哄其讲述。

“西海夜明珠，产自鲛人之泪，色泽晶滢，四季不染纤尘，夏寒冬暖，素有美人冰肌玉骨佳名，价值连城，是西海镇海，俪国镇国之宝”

她不知道她那时的神情有多得意，可能连脸颊上那可笑的粉堆都被疏落了几层，自以为是的清扬嗓音，让病娇娇的三公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大殿上大出风头。

“尊国公主当真纯然可爱”，声音平静而低沉。

少年于敌国皇帝左侧冲她淡淡微笑，“鲛人之泪，贞女幻化，乃是山海志怪细说中”

只是父皇眼中的淡淡恨意，无形之中输了半分。

过往的事情不可追忆，但是还是让人止不住的怀念。

“父皇，近来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一些人一些事。”司马音棠笑着说

“棠儿就是多愁伤感，这样对身体可不好，你看父皇，不也是想的太多才生病了么？”昌皇和蔼地说道。

“先前还担心着父皇，如果不是母后一再说父皇需要静养，我也会早一些去探望父皇的。”生病的父亲却一直没办法去探望，这是让司马音棠十分愧疚的事情。

“你母后啊。”昌皇听到女儿谈到自己的妻子，名义上的结发之妻，不由一叹，脸上的笑意也浅了几分：“她是担心你，不来也罢，有太医们守着，该好的自然就会好。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意。”

“对了，棠儿，你素来记忆过人，一些小事也记得清清楚楚，还记否，父皇曾经说过，要达到至高的位置，就必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你准备好了么？”昌皇和蔼的脸色一变瞬间郑重其事地说道。

“记得，父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高处不胜寒，能站在高处的人，自然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事。就像父皇一样。父皇的辛苦无奈，棠儿都能理解，却没有办法分担，真是棠儿的不是。”司马音棠回道。

“棠儿没有做错什么，咳咳。”昌皇说道，抑制不住地开始轻轻咳嗽，后逐渐加剧，司马音棠一惊，马上跑到背后为其舒缓。

“父皇，好些了么，要不要请太医？”司马音棠紧张地说道。

昌皇一摆手：“无需，都是顽疾了，叫太医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让父皇将话说完吧。”

·“棠儿，你的兄弟姐妹也都不多，储君之位现在悬空，你可有意愿？”抛弃试探和暗示，昌皇终于将心中的话吐露而出。

司马音棠心中一惊，其实她心中也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父皇会这么不掩饰地说出来。

拒绝么，她不向往那金龙盘缠的王座，也不愿走入那一片高处的寒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