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两方的成长（1/2）

远方钟声响起，惊醒了还在犹豫沉思的司马音棠。

风过花留香，却冲不淡着浓重容不得一丝戏谑的氛围。

“母后知晓这件事情么？”司马音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

昌皇目光紧盯不放，在立储君这件事情上，容不得一丝马虎：“棠儿，聪明如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最不能谁人知道么。”

是的，司马音棠其实也早就知道母后狼子野心的谋划了，但是她不想参加，亦无法阻止：“父皇就这么放心棠儿？”

“父皇是我的父皇，但是母后也是我的母后。”

她掷地有声地说道，回看昌皇。

眼中一丝了然，昌皇丝毫就不为眼前女儿的话惊讶或者露出其他神情，而是一笑置之：“朕了解你，在你心中，父皇和母后是同样的重量，若是逼迫你去选择谁，是对你的一种残忍，同时父皇也没有自信一定能赢得过你的母后。”

“但是，父皇了解你，更胜于你自己。棠儿，你近来救济平民，架棚施粥，是看不过因为战事而加剧的税收下百姓的民不聊生吧。你一直都是真的善良，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太子…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你的亲族，但，棠儿，你也知道，太子的能力有多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会使昌国越加混乱破败，百姓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热。宠信逆臣，在战事严峻时期大兴土木，这是一个明君该做的事情么？”昌皇厉声说道，因为生病而刀削般瘦下来的容颜，霸气十足。

“长公主出嫁，现在，昌国皇室也唯有你一个人能够担此重任。”昌皇凝声说道。

怔住了，司马音棠想要开口说不，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一双双央求无奈绝望的眼睛，令她的心中一揪，或许就是天生的软心肠，她受不了人受苦，看不得人受苦。但是随着长大，她也不在天真，能拯救的人有限，她救得了自己眼前看得到受苦的宫女，却没办法救得了其他宫妃宫殿中宫女。

看着她们被鞭打，被惩罚，她除了揪住自己的衣角，咬住自己的嘴唇，想不到插手的理由。

偶尔的几次忍耐不住，冲上去理论，也是于事无补，还会引得母后过来进行“悉心的教导”。她的能力有限，救不了那么多的人。这个道理让她无奈，也让她痛苦。正如她初时发现自己的双腿不良于行，再也走不到更远的地方，看不到更美的美景一样痛苦。

淑妃娘娘，司马音棠选择了原谅她。悲天悯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弱点，所以淑妃娘娘的妃陵前，她成了唯一的祭拜之人。

“父皇觉得…我行么？”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满朝年纪将近百岁的老臣，老谋深算，妙语连珠，他们跪在金殿前，高呼万岁，这是她从来就没想过的事情。纵然能够救更多的人，她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软弱心肠，真的可以胜任么，这可是一个国家啊。

熟读百本书，熟知天下事。司马音棠也深深地明白，她对于国家治理之道，了解地还是很浅很淡。

“会有人辅助你，棠儿，相信自己，父皇也相信你。你是唯一的选择。”

不是最好的选择，而是唯一的选择。

“就算没有你母后的药，父皇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能为你撑一时是一时，棠儿，你要尽快熟悉朝廷之事，四国还鲜少有女帝的先例，权臣固然是会有反对之声，但是切记，这不是你最大阻碍，名震言顺，父皇会为你将他们摆平，但是…”

“有一个人，你势必会有遇见，不，是势必会重新见面。她不是从前的她了，你切莫小看了她。”昌皇说完抿着唇，神色严肃。

竟还有能让父皇露出这副神情的人，司马音棠不禁惊讶，出口问道：“是谁？”

“一个父皇没有料到的人，是棋盘上现在最不知步数的意外棋子。她和她身后的人，棠儿你都要小心。昌国和燕交战，此时你无须过多操心，燕国虽有傅采，但是败北退兵是迟早的事情。”似乎是前面的一番话吓到了司马音棠，昌皇下一刻就转移了话题，谈到了燕国战事的事情上。

连父皇都没有预料到的人，从小到大，父皇在司马音棠的眼里，都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存在，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父皇说，她和那人终会重逢，所以自己从前定是见过父皇口中的神秘人的，但无论再怎么仔细的回想，司马音棠仍是找不出让父皇都另眼相看的人。偷偷瞧了一眼，司马音棠了然，即使这人会对她的即位，昌国的安宁造成巨大的威胁，但是父皇也不痛恨或者怨恨他，反而是眼眸中露出不属于这个冷情帝王的忧伤愧疚。

这番下来，更加让司马音棠奇怪了。

“卫家的势力，朕已经在逐步部属瓦解了，棠儿。届时你会很痛苦，但是相信父皇，痛苦只是一时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会将这些痛苦冲的比水还淡，最后你会全部忘记的。”大掌又一次怜爱地抚摸司马音棠柔软的青丝长发，将这个与世无争，悲天悯人的女儿拉近这场混乱污秽的皇权争斗中，连一向果决的他，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最后一句，至少无上的权利，父皇，你就不担心我也会变得和太子哥哥一样奢华无度，被权势蒙住了双眸。”司马音棠突然抬头，澄净地眸子宛若磨得最光亮的镜子，不染半点凡尘的烟火之色。

但因为太干净了，反而有些不真实。

昌皇看着这双眼睛，就不由的疑惑，自己和那个满是心怀诡计的卫玉瑟，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干净如九天玄女的女儿。命运还真是有些讽刺呢。

“这个宫里，连最末等的太监都会为了权势做出违心的事情，最让父皇不担心这一点的，除了棠儿你，就没有别人了。这也是父皇为什么选择你的原因。”

“你看看京城的那些百姓，是多么的爱戴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虽然还欠缺一些火候，但是却是昌国，是父皇心目中理想的储君人选。”

司马音棠身上有的，正是他另外一个女儿所没有的，虽然学识见识都胜于棠儿，但是心…真的不是适合。

西风海棠花三千，已经是昔日往事，今朝新株花又开，不变的还是系在上面的铃铛。

如此美好的景色，是应该怀着预愉悦的心情慢慢欣赏的，但是时间在流逝，景色也不停留，惬意，是多么难得可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