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一刻她的心一疼(2/2)
你字还没落。
忽地。
“啊!”
周围一声惊叫,接着就见,那原本在表演沙场夺帅的武者,不再只是表演了,而是真正的杀戮。
挨着他们最近的,那些没防备的士兵,全遭毒手。
一时。
噗嗤,噗嗤。
刀口割肉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文翰林厉眼一眯,抽了腰间的佩剑,朝空中一扬,“抓拿刺客!”
人群里,原本在吃肉喝酒的士兵们一下子弹跳而起,但他们手上没有兵器,对付那些凶徒,十分被动。
墨阳取剑,默默地站起。
春草也拔了剑。
只有商戬,坐着没动,手臂还被肖筱抓着,他知道,这个女人故意靠近他,就是不想让他动。
那他便不动,看今天,她能否杀了他。
他没动,寿南就不动。
那十个表演者,虽然是死士,但武功极好。对上春草,对上墨阳,对上文翰林,打斗了一会儿,但最终,全都被杀死。
春草收剑。
墨阳也收剑。
文翰林也正准备收剑。
忽地。
咻咻咻!
那夜空之下,高空之上,有什么东西,又疾射而来,声势浩大,来势汹汹,不一会儿,就穿透云层,飒飒而来。
是箭!
数百只支箭!
这下子,全场爆动了。
“啊!”
王公贵胄们纷纷站起来逃蹿,宫女和太监们也是乱作一团,跑的跑,逃的逃,藏的藏,一时,混乱无比。
凡是手中有利器的人,都拼死地挥退着空中的箭。
温婉也惊住了。
因为那箭太多,又来的太快,春草想退回去保护她,已是来不及,因为,一旦她转身,很可能就是死。她死是小事,但她死了,又没能保住小姐,这就是罪过!
春草很心焦,手中的剑挥的越发的凌厉。
但幸好,那箭没有往温婉的地方去。
正松一口气,陡地,被他们挥开的剑,挥到地上的剑,似有引力一般,蹭的一下子蹿起,迅猛地往温婉扑去。
有多少支箭?
十只?二十只?
温婉一惊,飞快地站起来,想找一处石柱挡一挡,可是,这瓮台千顷之地,竟全是空荡的,哪里有一根石柱?
眼看着那箭诡异地往她身上来,她也吓住了,真的吓住了。
脸发白,手发凉,站在那里,像一只砧板上的鱼。
箭势凶猛,当全部往温婉身上疾射而去的时候,众人心头,都是一片恐慌。
“小姐!”
“婉婉!”
“帝师!”
所有人都在大喊!
春草红着眼,捏着剑,飞速地奔过去。
可是,来不及了,她来不及去救她了。眼看着她离那箭还很远,眼看着那箭已经快要逼近温婉脸面。
春草怒地将剑从手中抛出,强悍地抛入空中,那剑,在空中炸然一响,竟生出波光粼粼的水来,不,不是水,是雪片,当雪片落下来,触在那箭上,那箭,竟被生生地冻住了,然后,就停止住了攻势。
只是,危机依旧没解除。
虽然有大部分的箭被冻住,还有那么几只,穿破气流,射向温婉。
那一刻,温婉直面生死一劫。
很危及。
当箭尖抵至她面门的时候,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这一秒,她知道,她是必死无疑了。
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想,她没什么可遗憾的,西商国的富民之路走出来了,强兵之路也走出来了,国门已大开,皇上也英明神武,有他在的一天,西商国就能称霸九州大陆,她兑现了对她父亲的承诺,这里,没有她需要操心的事情了,而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的灵魂,总有一天,也会从这里消失。
这一刻,她竟出奇的平静。
她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没有死亡,只有一句冷冰冰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猪吗!不会往朕身边来!”
一句,就一句。
接着,就听到数支箭,哧哧哧地穿透皮肉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极为痛苦的闷哼。
然后,她的头被人抱住。
再然后,就是四周陡地响起的,惊天动地的惊恐声。
“皇上!”
这一声惊叫,顺利地将温婉唤醒,她猛地睁眼。
眼前,是商戬那张英俊放大的脸,脸色很冷,眉角很沉,额头上缀着细汗,眼瞳黑暗深邃,此刻,正怒火地瞪着她。
温婉眨眼,“皇上?”
“朕问你,你是猪吗!”
火气很大,一如以前他向她发火时的那个样子。
温婉缩了一下肩膀,“微臣……”
“有没有受伤?”
忽地,语气又变了,变得温柔,深沉,忧心,小心翼翼。
温婉摇头。
她没感觉到疼,大概是没受伤的。
商戬看她摇头,心口一松,他抬起手,摸着她的脸,摸着她的额头。
刚那一刻,他以为,他会失去她。
还好,她没事。
商戬按住她的头,强硬地吻了一下她吓的发白的唇,大概,是想安抚她。然后,人就毫无意识地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温婉看着他从眼前倒下去,心中堆垒的高塔,似乎一下子也倾塌了。
她的心,一疼。
这个男人,从登上王座开始,就展现出凌厉不凡的气势,这气势,不是他刻意露出来的,而是油内至外,自然而然流露的。
他以前经历过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他登上王座开始,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以及魄力,是令人佩服的。
所以,大臣们才会那么惧他,怕他,畏他。
所以,她才能实现富民之路,强兵之路。
所以,西商国的国门,才在他的手里,顺利地开启。
这个男人,像一道丰碑,更似一道闪电,他的出现,扫除了西商国孱弱不堪的现状,给西商国民带来了希望,更是劈开了西商国这么多年来,王座不稳的诅咒。
他坐稳了王座。
可是,他为什么要救她呢?
温婉看着倒下去的男人,看着他的身体上穿透的那么多的箭,那一刻,她流泪了。
她想弯腰,想抱抱他,但是,手还没伸出去,一个人影快速地挡住了她。
“皇上!”
寿南冲过来,一下子将倒在地上的商戬抱起来,周围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穿影飞空,如鬼影一般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他将商戬抱到昭阳宫,放在龙床上,然后一脸冷凝地取出药,钳子,剪刀,还有,火。
他为商戬拔箭,取箭矢,清洗伤口,止血。
那眼,极为冷。
那手,极为稳。
那动作,极为麻利。
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地奔至昭阳宫,踩着昭阳宫的宫门,纷纷地冲地进来,“皇上皇上,皇上不会有事吧!”
各种担忧的声音此起彼伏。
上官玉和张成也立马赶到,拨开人群,来到龙床前。
定睛一看,大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商戬身上中的七只箭,全都已完好无损地拔了出来,还有商戬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清理干净,血,似乎也止了。
这天才般的医术,这惊人般的速度……
上官玉惊。
张成也惊。
寿南将手中的东西收拾起来,对张成说:“箭我已经拔了出来,伤口我也清理了,张太医去开点药,防止伤口恶化,以及感染,还有,止血,发烧。”
很冷静的话。
很镇定的吩咐。
似乎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总是低头哈腰,笑意盈盈的公公,而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将领。
将领?
温婉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寿南。
心,波动了。
皇上身边跟的人,到底,都是什么人。
商戬没醒。
那么多的箭射在身上,即便他是神,也会受不住,毕竟,他再强悍,那也是外力,而他的身体构造跟普通人是无异的,都是心,脏,脾,胃,肝,等,这些器官。
不管他多么强悍,这些器官受了损,也会累及性命。
寿南虽然在极短的时间里为商戬拔出了箭,也处理了伤口,但他还是很忧心。
等把所有不相关的人清理出去后,他冷静的眼忽地一沉,镇定的脸,也跟着担忧地垮下。
“寿公公……”
温婉没走,她也不可能走,当然,寿南也不会赶她走。
他家主子宁可不要了这条命,也要救她,可想而知,主子对她,是真的喜爱到了骨子里,所以,他也希望帝师能陪在身边吧。
寿南对她勉强一笑,“帝师。”
“皇上……”
“主子不会有事的。”寿南说,说的很肯定。
温婉走到龙榻前,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看着他总是冷冽的眉角平坦地横着,她又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她坐下。
张成开了药,又拿了包扎的消毒布,来到昭阳宫。
寿南将东西接过来,药,让药房去煎,包扎的工作,当然就交给温婉了。
温婉也没推辞。
她虽然不太会,但毕竟在二十世纪接触的东西多,寿南只跟她说了几句,她就明白了。
见她听懂了,寿南就走了出去。
出去后,那双担忧的眼猛地射出凶狠的厉光,他放出白鸟,不一会儿,飞影和凌霄都来了。
“主子受了伤,有点严重。”
飞影和凌霄一听,顿时大骇。
能让寿南用上严重二字的,那主子的情况,怕是……
“怎么伤的?”
寿南便将发生在瓮台那边的事情说了,说罢,他眯眼,“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将那二个斩于剑下,想必,他们会在今夜逃离。”
凌霄说:“我刚在城门口拦截了黄奎。”
“看来,他们已做好撤退的打算了。”
“花坊里,还有一人。”飞影接话。
他刚刚没在宫里面,就是去了花坊,因为商戬要将这一伙人,一网打尽。
“是谁?”
“那天的舞者。”
这话,凌霄没懂,但寿南懂了。
八月十八中秋节那天,他跟商戬去了花坊,那一场舞者与琴者的表演,确实令人记忆深刻,他怎么可能会忘!
“那便,各自行动,一人对一个。”
“但是,那个琴者,也就是如今的肖贵妃,她会黑暗虚空。”
“夜眼之能?”
“是!”
凌霄眯眼,“那便由我来对付。”
“你有克制之法?”飞影挑眉。
凌霄道:“我没有,但有一个人,有那能力。”
说罢,去找春草。
春草在哪里呢?
守在昭阳宫的宫门外。
飞影去对付红绸。
寿南去对付叶僧。
凌霄来到昭阳宫,看到春草,目光顿了一下,好几个月没见了,她似乎,越发的冷了。
他走过去,伸手就要搂抱她。
春草抬剑,冷冷地挑眉:“凌侍卫,这儿是皇宫,请注意!”
凌霄蹙眉,推开她的剑,手,强势地摸上她的脸,“不管在哪儿,我摸我女人,谁都管不了。”
春草瞪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
凌霄又扳正她的脸,唇凑过来就吻。
春草大惊,扬手就要扇他,结果,被他一把抓住,又按在怀里,拼命地对着她的唇吮了一会儿,他才笑着松开她。
“我找你有事。”
“说!”
“联手对付一个人。”
“谁?”
“今天差点杀了你家小姐的人,肖筱,肖贵妃。”
“是她!”
春草眼睛猛然一眯,手中的剑,陡地惊鸣。
她看了一眼昭阳宫的大门,“可是,我不能走,小姐没有武功,皇上又受了伤,此刻我若走了,让歹人钻了空子怎么办?”
“那便调人过来。”
凌霄去把文翰林喊了过来,文翰林派兵,守在了昭阳宫四周。
这下子,春草放心地走了。
昭阳宫里。
温婉小心地帮商戬包扎伤口,因为箭来自于四面八方,所以,那伤口,也就分布不一,为了方便取箭,老早,寿南就将商戬的衣服脱了。
他光着身子,躺着。
温婉包扎第一个伤口,很顺利。
第二个伤口,也很顺利。
第三个,第四个,都很顺利。
到了第五个,身下的人,似乎是醒了,动了一下。
温婉一惊,手,抖了一下,身下的人,也便跟着,眉头,动了一下。
只一下,然后,又没动静了。
温婉深吸一口气。
将第五个伤口包扎好。
第六个第七个比较麻烦,在腰下,有点靠近左侧大腿的位置,为了包扎方便,温婉只好将被子全部都推开了。
商戬穿着里裤,没有穿裤子。
温婉此刻只想把他的伤口包扎好,也就没有多想,低头,凑近那粗壮的大腿,一圈一圈地将消毒布缠好。
等终于将七个伤口全都包扎完毕,她也累的够呛!
手,随意地就撑在了那个大腿上,缓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缓完,蓦地,她一愣,垂头,就看到了,那个原本平平坦坦的里裤,竟奇迹般地升高了,被东西给顶了起来。
温婉一刚开始没懂,随即,看到那东西竟是位于商戬大腿根处时,脸,轰地一下,红了。
她飞快地抬眼,一下子就看到原本处在昏迷中的男人,醒了,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看的她一阵惊慌。
她连忙把手拿开,小心地退出他的身体范围,乖乖地站起,但没有远离龙床,担忧地问:“皇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戬看她一眼,伸手,捞过一边的被子,搭住自己不受控制的某个地方。
然后,静默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闭上眼睛。
她问他哪里不舒服?
他其实,哪里都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心,更不舒服。
他想她能离他近一点,不一定要嘘寒问暖,但,离他近一点儿,不行吗?
正这般想着。
一双小手,探了过来,贴在他的额头。
商戬的眼,又陡地一睁。
温婉说:“没发烧。”
商戬抿了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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