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一刻她的心一疼(1/2)
黄奎一听,心,顿时安了,但很快,他又皱眉,“能否放了她们?”
门内传来一声轻笑,“你以为,是我不放?”
“不然呢?”
“你是西商国通缉的要犯,你的妻女也受你的连累,成了过街老鼠,我即便是把她们放了,她们也不敢出去,恐怕,这西商国,没有不痛恨她们的吧?”
这……
黄奎听罢,眉头一皱,心,揪紧了。
她说的很对,西商国的各大街小巷贴满了他的画像,还有他妻子女儿的画像,若是她们出去……只怕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但,放在这些人手里,也不安全啊。
这些人,明显的,也不是好人。
黄奎很纠结。
不过,他没有纠结很久,门内,那个女子又开口了,“你若相信我,就带着你的妻女,去北烈国,找北烈炎王,你只要带着这只玉萧,他就不会杀你,如今城门大开,正是你离开西商的最好时机。”
不得不说,她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建议,很诱人。
因为,黄奎呆在西商国一天,他就危险一天。
他也不可能永远做太监。
他本身就不是太监。
而北烈王,远离西商,又富足强大,是个安身立命的理想国度。
尤其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子,有女儿,这两个人,他不能不管,虽然他贪财,枉法,但他还没丧尽天良。
他犹豫了。
红绸隔着门,对星语吩咐,“带黄大人下去休息,晚点,备好马匹和干粮,再派两名死士,保护他出城。”
这就定下了。
黄奎没反对,跟着星语走了。
休息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到了亥时,人静时分,星语将黄夫人还有黄小玲带了过来。
黄小玲一看到她爹爹,飞奔着扑上去,大哭,“爹爹!”
“玲儿。”
黄奎抱着她,脸上一片慈爱。
黄夫人也走过来,擦着眼中的泪,抱着他的胳膊,“我以为,老爷……”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黄奎腾出一只手,抱住她,“我不是没事吗,你们都别哭,西商国是呆不下去了,我们这就去北烈国。”
“北烈国?”黄夫人惊,但惊过之后,以她这么多年作为一方之郡太守的妻子,那心思一转,立马就明白了。
她点头,“老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
黄奎带着黄夫人,还有黄小玲,出门,对门口的星语说:“有劳姑娘了。”
星语没吭声,只将玉萧递给他,又指了身后的三个黑衣人,说:“这三个人会护你们离开皇城,但北烈国离西商远隔千里,你们路上也要小心。”
“谢姑娘。”
黄奎接过玉萧,带着人走了。
等他一走,星语就回去复命,“主子为什么要让黄奎去送玉萧,若是他……”
“你担心他不会把玉萧送到王爷手里?”
“属下确实是担心。”
红绸笑笑,“星语,你说,这天底下,最忠诚之人,是什么人呢?”
“受控之人。”
“非也。”
“那主子认为是什么人。”
“求生之人。”
星语皱了皱眉。
红绸甩了一下长长的舞袖,隔着屏风,说:“黄奎想活着离开,就必然要靠我派给他的这三个人保护,所以,他不会叛变,而到了北烈国,他若想活下来,只能求助王爷,你也知道,北烈国可不似西商国这般安逸。所以,这玉萧在他手上,才是最妥当的。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城门之处,必有埋伏。”
“啊?”
星语惊,“主子知道有埋伏,还让他们去?”
“不然怎么办?这消息一定要及时送到王爷手里,不然,王爷会变得极为被动。”
“那你不怕他们都被杀了,这玉萧落入西商皇帝手里?”
“呵。”
那人轻轻一笑,笑声落烬,是一句斩钉截铁的冷沉之语。
“有一人,不会死。”
星语微讶,“谁?”
“黄小玲。”
黄小玲?
那个小孩子?
星语蹙眉,不是很明白。
红绸却是不想多做解释,轻叹一声,“桑子此劫怕是躲不过了,你去做盏孔明灯,好歹相识一场,我为她……送别。”
城门。
马蹄声响在大街上,却是没有惊起一点点波动,实在是,人太多,声音太吵,马蹄声,完全的被淹没在喧闹的人声里了。
虽然入了夜,但人还是很多。
往常的时候,这个点,早就人静了,各家各户的灯也熄了,马路上也没了行人。
但因为今天是城门大开的日子,所以,每个人都很激动,压根睡不着。
马车穿过人群,往城门口驶去。
马车旁边跟了三个家丁打扮模样的人,马车里面,坐着黄奎,以及他的夫人,他的女儿。
马车接近城门。
黄奎的心,提了提,紧了紧,有点紧张。
不过,今天城门刚开,虽然城门两边守了兵,但那兵也只是充充门面,不当回事,也不拦人。
所以,很顺利地出了城。
出了城,黄奎的心,顿时一松。
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身子依旧紧绷着。
直到驶出城外二十多里地,他才松懈下来,擦擦额头的汗,对他的夫人说:“没事了,安全了。”
黄夫人听他一说,原本也很紧张的心,随之落下。
就好像,一块压在心头上的大石,终于,安全的落地。
这一刻,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覆的笑来。
马车又驶出二十里地,没有出意外。
黄奎彻底地放松了,对她夫人说:“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西商国离北烈国甚远,还得赶好几天的路。”
“嗯。”
黄夫人点头,抱着黄小玲,正要睡。
倏地。
马车,以及车,都不动了。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如冻了霜雪一般,冷的可怕,冷的惊心。
下一刻——
铿!
兵器相撞的声音刺耳地响在马车外面,刚准备休息一会儿的黄奎以及他的夫人还有他的女儿都被吓住了。
缩在马车里,不敢动,也不敢大出气。
马车外。
凌霄冷漠地挥舞着龙吟刀,眼中的杀气,毫不遮掩,交手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三个家丁就死了。
凌霄伸刀,挑起车帘,冷冷吐出一句:“出来!”
黄奎哪敢出去啊,吓的缩在马车里,直抖,他大概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出去了,他拿出那支玉萧,递给黄小玲,“把此物交到北烈炎王手里,他肯定会护你周全。”
说罢,准备把她推下马车去,却不想,凌霄等不耐烦了,扬刀就将马车劈的四分五裂。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黄夫人尖叫。
黄奎看着面前像煞神一样的凌霄,一把将黄小玲拎起来,甩出老远,“快走!”
黄小玲哭着喊,“爹,娘!”
“快走!”
黄奎对她怒喝一声,然后,肥胖的身子往凌霄身上一扑。
凌霄抬脚将他踹出去老远。
就这么一脚,将黄奎踹死了。
这一幕,黄小玲眼睁睁地看着,眼泪流的很凶,嘴里一直喊着:“爹!爹!爹!”
她想要爬过来,但她娘也对她吼,“快走!”
她流着泪,看着她娘:“娘!”
黄夫人此刻也看着她,那眼中的泪也是没停,“听爹的话,一定要活着。”
黄小玲哭着爬起来,转身就跑。
跑哪里,不知道,北烈国在哪里,也不知道,可是突然间,她抬头,看到了那颗极亮极亮的北极星。
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那一方小院里,响在她的耳边。
那时候,大姐姐跟她说:“北极星亘古不变指向北方……”
北方,北方。
黄小玲擦掉眼泪,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她娘被那个人带走了,是生是死,她都不会知道了。
她咬咬牙,死命地拿着玉萧,沿着北极星的方向,跑了去。
皇宫里。
肖筱在见过黄奎之后,就去见了温婉。
当然,她不是刻意见的,而是碰巧遇到的。
官伶馆主在带着人去瓮台时,温婉也从那里出来,当然,她走的路,跟他们走的路,是不一样的。
快走到金銮殿的那道宫门时,碰到了肖筱。
肖筱笑着喊了一声,“帝师!”
这一声喊,很惊喜,也很高兴。
她飞快地走上来,很亲切地说:“筱筱好久都没看到帝师了,帝师可还好?”
温婉没回答好,也没回答不好,她只是向她行了一个很周正的礼,“肖贵妃。”
肖筱连忙拉住她的手,怒嗔她一眼,“如果不是帝师善心收留我,哪有今天的肖贵妃啊,你就别跟我见外了。”
温婉笑笑:“该有的礼数,不能废。”
“好吧,你喜欢就好。”
说着,拉住她的手,一起往宫门走。
春草看着她拉着温婉,眼睛眯了眯,但她没动。
这里是皇宫,而这个女人又是贵妃,动了手,吃亏的是她。
她抿唇看着,也时刻警戒着。
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肖筱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对温婉怎么样,即便她想,她也没那能力。
走着,她就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来,递到温婉面前,“这荷包是我亲手绣的,一直想送给帝师,但苦于没机会,今天赶的真巧,又赶上这么吉利的日子,我就拿出来献丑了。”
温婉没接,只是看着她,“肖贵妃为何要送我荷包?”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能与商大哥团圆呢,又怎么能有这份贵妃的荣宠呢,你的这份恩情,我一定要感谢的。”
温婉皱眉。
肖筱又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但既是感谢,当然得送我自己的诚心跟诚意了,这荷包是我一针一线绣的,全是我真心的写照,帝师若是不收……”
说着,眼神黯然了下去,脸,也失落了下去,表情,委屈着,看起来,很受伤。
本来她就换了一张非常纯善的脸,此刻,这脸一蹙一皱,竟生生令人十分不忍。
温婉轻叹一口气,将那荷包接过来。
看了看,上面绣了富贵吉祥的双面字,这寓意,极好。
她说:“谢贵妃。”
肖筱立马就笑开,“帝师喜欢就好。”
“很喜欢。”
“好了,那我就进去了,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说着,先一步进了宫门。
她一走,春草就将那荷包接过来,左右看着,打量着,摸着,又闻着,最后,她说:“小姐,这荷包没问题。”
“嗯,大概,她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拿这个来害我。”
温婉又将荷包接过来,装进兜里,也进了宫门。
她进到宫门之后,飞影就离开了。
此刻。
瓮台的正中间,正表演着歌舞。
所有人都在边喝酒吃肉,边欣赏着歌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沉醉的。可能,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西商国所有人,都最快乐的一天吧。
温婉回到座位,目光往帝王座上的商戬看了一眼。
商戬正嗑着眸,也是一脸沉醉之色,手指落在膝盖骨上,很有节奏地在敲击,似乎,很享受。
他爱听琴,这是温婉唯一知道的,他最大的爱好。
她抿了抿唇,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菜。
又过了片刻,舞声停歇,淼淼的琴声陡地一变,万马奔腾中,似有铮铮铁鸣踏风而来。
这气势,骇人。
这琴声,绝笔。
商戬忽地睁眼。
眼前,是身强体壮的武者,在表演铁戈争烽。
商戬眯了眯眼,目光往右望去,看到温婉安静地坐在那里吃饭,他松了松眉头,又窝在龙椅里,虚蒙着一双深邃的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周围的士兵,看着这样的表演,大叫:“好!”
还有人站起来,大声鼓掌。
更有甚者,有人也参与了进来,似乎将这一出热血杀伐的战场都点燃了。
商戬坐着,看着,没动。
陆陆续续染满一腔热血的少年士兵加入进来,人多了,气势也发生了变化,就在各大臣们看至最尽兴,就在琴声越来越激昂,就在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光芒,就在最酣畅淋漓的一击时——
陡地。
咻!
咻咻咻!
三柄箭,从高空疾射而来,由远而近,由小变大,由凌厉变为杀气,直往龙座上的男人而去。
商戬眯眼,唇角冷冷一勾,却是身形稳如山,坐如磐钟,一动不动。
“小心!护驾!”
他不动,其他大臣们却是慌了!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这城门才刚刚开呢,怎么杀机就来了!
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而这一声护驾,是温婉喊的。
她没有武功,眼看着那箭要射向商戬了,她猛地一推春草,“速去救驾!”
春草没动,她的使命是保护她。
这么个危险时候,她若走了,她身陷危险怎么办?
春草不动,温婉急了,她要站起来。
可是,还没站起,那箭,忽地——方向变了,直扑商戬左手边的肖筱而去。
肖筱一愣,眼睛抬起,看向黑暗中的某一处。
她知道,蒋生就在那里。
原来,他那天之所以那般痛快地答应她,是因为,他今天要杀的,不是皇帝,而是,她!
所以说,她极其厌恶这个人。
心思诡诈,又出尔反尔,完全是小人一个,这种人……该死!
肖筱眼神一凛,那箭已近至跟前。
千均一发之际——
一柄剑,挡在了她的眼前。
叶僧出手了。
他的剑,如蛇一般,将那箭缠住,然后,又凌厉地射出,直往蒋生藏匿的地方而去。
危机解除。
众大臣心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肖贵妃身边的人,武功这般厉害。”有大臣感叹。
文相眯眼,“这人的武功,很怪异。”
文翰林也跟着眯眼,“确实怪异,主要是那剑,诡异。”
墨阳冷眼看着,没动。
寿南凑近商戬耳边,“皇上,这人的剑,绵软中透着凌厉,上次我与他交手的时候,这剑似乎能咬人。”
“嗯。”
商戬淡淡道:“炎王手下的人,多少是有点怪异的,应该还没完,小心点。”
“是。”
商戬看向肖筱,“贵妃可受到了惊吓?”
肖筱拍拍胸膛,一脸被惊吓住的样子,“皇上,妾身……”
“如果受到了惊吓,让宫人扶人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千万别留了阴影。”商戬很担忧地说。
肖筱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起身,走到他的龙座边,拉住他的手,一副寻求人保护的柔弱之态,“商大哥会保护我吗?”
“当然。”
“那我不走,我呆在你身边。”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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