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死亡谷传说(2/2)
“有些话,我之前说出来,别说你们不会相信,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空平停顿了一下,又道:
“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也许只能从这方面去想了。”
雕琢皱起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出什么药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空平沉着声音,郑重其事地说:
“我觉得在这个庙里,确实出现了某种神秘的东西,我们无法理解它的存在,但它正在施展着自己的可怕力量。”
“你的意思是……闹鬼?”
其实这也是隐藏在住持心灵深处的想法,现在空平一提出来,立刻引起了他的共鸣,雕琢则目光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摇着头。
“这怎么可能?”。
即使有再多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发生,她也绝不会认为是闹鬼。
“dz小姐,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不过对寺里的事情,有很多你是不了解的。”
空平对雕琢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气馁,反而有一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我不了解,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有些关于空忘师叔的话,我原本是不太好说的。”
空平眼望着住持,话里有话。住持略显不快: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提这些?空忘爱研究些神鬼相卦之类的东西,你看不惯就算了,这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对他的所作所为,你一向都放纵不管,他是从后山‘死亡谷’里出来的,这个你也瞒着,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只怕你一直也不会告诉大家。”
“这有什么关系吗?”
雕琢不禁有些奇怪,上次住持提到“死亡谷”时,空平和空东就露出了反常的表情,现在空平又郑重其事地把这件事提起,里面自然是有隐情。
空平转头看着她,问道:
“dz小姐,你知道‘死亡谷’名称的来历吗?”
这个雕琢倒确实不是很清楚,她用不确定的口吻猜测道:
“是因为地势险恶,所以自杀和坠崖身亡的人较多吧?”
空平摇了摇头:
“你说的只是次要的方面,关于‘死亡谷’,当地的山民都知道有一个恐怖的传说。”
雕琢聚起目光看着空平:
“什么传说?”
“‘死亡谷’深不见底,山两侧都是坚硬的岩石,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送了性命,他们有的是不小心失足坠落,有的则是自己跳崖寻短见。”
“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是掉进山谷的人,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甚至连尸体都别想找着,不过在山里人知道的历史上,却曾经有过一次例外。”
空平不紧不慢地讲述着。
“那件事发生的确切时间已经无从考证了,大概在两三百年之前吧,有一个樵夫在砍柴时出了意外,坠入了那个山谷中。村子里的家人亲戚得知消息后,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悲痛不已。”
“过了一个星期,家里人甚至连丧事都给他办了,谁知在这个时候,他却回来了。”
“虽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但总算还没有断气,这下不光是他的家人,整个村子都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不过他们当时肯定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雕琢挑起眉头,静静地倾听着。
“在那个樵夫回来的当天,村里有一个小伙子离开了大山外出谋生,大约一年后,当他再次回到群山中这个偏僻的村子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全村上下几十口人竟然全部死光了!”
说到这里,空平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自己也被那种沉重的气氛压得有些窒息,雕琢的目光微微一跳,她预感到肯定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但故事的发展还是带来了远远超出她意料的震撼。
“尤其恐怖的是,由于该村地处闭塞,那些死者的尸体长期无人发现,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白骨。”
“什么?”
故事还没有结束,片刻的沉默之后,空平继续往下讲述着:
“后来地方官派仵作来到村子里,对这些尸骨进行了勘验。除了樵夫有几处骨折之外,其他人的骨骼都没有损伤,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死在自家的床上,便如同恶鬼在夜间突然降临,夺走了全村人的性命。”
雕琢提出质疑: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吗?”
“在每户村民的家里,都留下了来自‘死亡谷’的标记,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死亡谷’的标记,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植物,确切地说,应该算一种草,这种草以前从没有人见过,小伙子记得很清楚,那正是一年前樵夫回到村里时,从‘死亡谷’里带出来的。”
“有些不对吧,一年的时间,那些草应该早已枯萎了,他怎么还能认得出来。”
空平解释说:
“因为这种草的形状非常独特,它的茎叶异常肥大,但是顶端却没有细叶,看起来就像被人折去了头部一样。”
“‘无头草’?”
雕琢下意识地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这种草出现在所有村民的家中,不少尸骨甚至在临死前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它,这不能不让人将它和全村人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后来人们传言,樵夫之所以能从死亡谷里身还,是因为他已经被死亡谷里的恶鬼附身,那些恶鬼索取了全村人的性命,而这些草正是恶鬼留下的标记。”
空平说完,转头看着住持:
“住持,我讲的这些,你应该也是早已听说过的吧?”
住持肃然地点了点头:
“不错,但这终究只是传说而已。空忘是到过‘死亡谷’,但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可是你不知道,空忘在十多天前又去过一次‘死亡谷’,而且还带了这些回来!”
空平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那是一个用黑色长衣裹起的包袱,衣服散开后,露出里面一堆碧绿油亮的植物,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
“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传说中恶鬼的标记,来自‘死亡谷’的无头草!”
果然,眼前这些植物的奇特形状正和空平刚才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它们被采下的时间还不长,肥大的茎叶依然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
由于那个恐怖传说的影响,这种生命力泛着邪恶的光泽。
“你……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些东西的?”
住持盯着那些植物,心中开始有些发毛。
“空忘的房间里。刚才把他的尸体抬回屋时,在窗口下发现的。”
空平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看着雕琢,她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不错,我昨天在屋子里勘察现场的时候,也曾经看到过,不过那时我还不知道它的来历和那些可怕的传说。”
“空忘最近什么时候去过‘死亡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住持问空平。
“就在他闭关的前一天,当时有人看见他一早就出了寺,往后山山谷的方向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来,我原来也没有多想,不过现在前后一印证,他肯定是去了‘死亡谷’!”
空平回答完住持的问题,又继续往下说道:
“空忘从‘死亡谷’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连空东给他送饭也是从窗口递进去,见不到他的面目,他自己说是闭关修禅,可是修禅需要这样吗?我早就起了疑心,只是碍于他的辈分,也不好干涉。”
雕琢沉吟着问道:
“那你认为他在屋里是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空平摇了摇头,不过紧接着又说:
“我猜可能是在施展某种巫术。”
“巫术?”
空平解释说:
“空忘对鬼神一类的东西很有研究,山里村户死了人,经常请他过去摆道场、做法事的。”
“那只是落后地区的习俗,你怎么会认为他一个人在屋里也是搞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我这么猜测当然是有原因的,空东曾经向我报告过一件事情,前些日子的某个晚上,他去寺后方便,看见空忘以前住过的那间小屋里有烟雾燃起,随后,在烟雾中还映出了奇怪的‘无头人影’。”
雕琢和住持对看了一眼,说: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觉得它和空忘的闭关有什么关系吗?”
“哦?空东也和你们说了?”
空平略为显得有些意外,顿了顿,他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
“开始我以为是空东胆小,一个人心里害怕,所以产生了错觉。不过后来我去小屋查看了一下,才发现事情有些蹊跷。”
“你是说那个窗户下的火炉吗?”
雕琢对空平渐渐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人处处想要操纵寺里的局面,确实是有些能力的。
“不错。那些烟雾应该就是从火炉中产生的。而且我那天还从炉膛里找到了没有烧完的残留物,并且把它保留了下来。”
“是什么东西?”
雕琢有些兴奋地往前探着身子,自己什么都没发现,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的缘故。空平拿出一个手帕裹成的巴掌大小的布包,打开后放在桌上
“在这里,我也是刚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片叶子,虽然边缘部分已经被烧焦了,但整体还保存得比较完整。
“无头草!”
雕琢和住持同时叫出了声。
“难道是空忘在小屋里偷偷烧烤无头草?”
雕琢立刻产生了相应的联想:
“他这是干什么?”
空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着声音说:
“在山民的传说中,无头草长得这么肥硕,是因为它吸收了山谷中死人的亡灵,这每一片叶子上都附着一条冤魂。而那些坠崖而死的人,很多都是头部被撞碎,成了无头的尸体。”
联想到无头草产生的烟雾,在烟雾现了诡异的“无头人影”……谁都知道空平刚才的话在暗示着什么,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空平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着,他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空忘屋前的那串脚印,现在,它们在地上已经只剩下淡淡的影子了。
……
**
“甲妇的男人会杀人,真是打死我也不能相信。”
村长晃着他那颗大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以前他活着的时候,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别说从不惹是生非,就算别人欺负到他头上,他都憋不出个屁来。他婆娘也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附近几座寺庙的香火,谁供得有她勤?”
“要说他们俩手上犯了命案,那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警官,你可一定要问个清楚啊。”
说到最后,村长甚至激动地拍着自己的:
“不行的话,我们全村人都可以给他们作保!”
刑警男也知道这样的案件必有隐情,但他现在更加觉得关心和诧异的是,如果空忘真如甲妇所说,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杀,那么昨天死于枯木寺中的空忘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立刻把甲妇带到了里屋,单独进行询问。
甲妇说出了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似乎是得到了解脱,紧张的情绪开始稳定了下来,她坐在刑警男面前,用一种看破沧桑的语气絮絮地唠叨着:
“我和我男人的一辈子,算是让这件事情给糟蹋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不知道烧了多少炷香,还了多少次愿,可菩萨却从来不肯饶过我们。”
“我生过两个娃儿,都没能挺过周岁就病死了,后来我不敢再要了,那娃儿背着我们的孽呀!如果我娃儿能够活下来,这会儿也该娶妻成家了。”
刑警男听着这些无用的叙述,有些无奈地舔嘴唇。
但看着对方那戚戚的样子,却又不忍心打断。
甲妇叹了口气,心里的苦水尚未倒完:
“我男人自那件事以后,处处小心,一生为善,不管什么情况,连硬话都不曾和别人说过一句,有时候吃些亏,我们倒还高兴,觉得那是菩萨给我们的惩罚,受了后能够减轻罪孽。”
“可是有什么用?该来的报应,它终究要来。”
“这城里城外的路上,那么多车开来开去,多少年了?谁碰到过这等背运的事情?我男人死的那天,我伤心是伤心,但也是卸下了背了半辈子的包袱。菩萨总算给了我们结果,叫他去抵了命。这样到了阴间,我们便不用再受磨难了。”
“我男人活着的时候,我们整天担心警察找上门。”
“他死了以后,我便再也不怕了,我在家里盼着,我知道你们终究会来的,以前我们骗过了人家娃儿,不作个交代我死了也不能甘心。”
刑警男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了这些,终于有机会开口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杀了他?”
“唉,我现在是想通了,这都是命中注定。”
甲妇撇了撇嘴,像是在苦笑:
“那汉子住在我们家,有吃有喝,谁承想他会偷偷离开,而且偏偏又掉进了我家男人挖的地阱里。”
“地阱?”
刑警男插了句:
“那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山里人挖来捕捉野猪、山豹这些猛兽的陷阱,一般有两三米深,下面还会插上几支削得尖尖的竹梭。早年间是很常见的,现在山上猛兽少,基本上没人再挖那个东西了。”
“你家那个地阱挖在哪儿的?怎么会把住在你家的那个人给陷了进去?”
甲妇翻着眼睛做回忆状:
“嗯……我家屋后有一块空地,种了一些高粱,地阱就挖在高粱地的旁边,是为了防止野猪来偷庄稼,我们都做了标记的,山里人到了附近便会明白。那汉子不知道这些,一个人在夜里乱跑乱撞,也不知怎么就掉了下去。”
“那他夜里出来想干什么?”
刑警男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
“我说过的,他想离开啊,连行李包袱都带上了,不会错的。也不知道我们哪里亏了他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结果就出了事!”
“第二天天亮,我男人才在地阱里发现了他,那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有一支竹梭从他的腰间穿了过去,流了好多血。”
虽然事隔多年,甲妇想到当时的情景时,脸上仍然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然后呢?你们怎么办的?”
“开始我们想把他救上来的。但是我那时吓得手脚全都软了,根本使不上力气,我男人就让我回屋里待着,说他一个人能对付,我也没多想,就听了他的话。”
甲妇顿了一顿,懊悔地拍着自己的手背:
“那时候我如果多个心眼,留在我男人旁边,肯定不能让他那样做,我男人会听我的话的!”
“他……做了什么?”
高博嘴上问着,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甲妇幽幽地回答道:
“过了老久,我男人回到了屋里,他浑身是土,像个木头人似的没了魂,两眼愣愣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忙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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