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2/2）

而后他关了门走入房里，我低着头离他远远的，同时又极力保持主仆之间的尊卑：“将军，我家小姐在隔壁厢房里，并不在云莹房里。”他跌跌撞撞地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我知道——”

“将军，天色已晚，男女授受不亲，您在我房里会招惹是非让人说闲话的。”我心里隐隐感觉危险，但是说不出是怎样的危险来。

他轻笑一声：“这还用得着你教我么？以前古人总说，戏子无情，biao子无义，这回我可算是见识到了。”

我抬头盯着他：“不知将军所言何意？”

“绿鸢，你果真忘了五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我宋晏记得倒是很清楚呢。”他又笑。绿鸢？这个名字很熟悉。五年前？五年前怎么了？

我倍感不安：“望将军明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起身，一用力把我的手腕抓住，把我半拉半拽到了床边，然后红着眼把我的衣服给撕裂，他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让我觉得眩晕，他如此失态，我下意识地一慌，想躲，结果额头撞到了床的尖角处，眼冒金星，我疼得坐在了地上，惨叫了一声，眼泪不可避免就流了下来。

小姐的声音却从门外传了过来：“云莹，怎么啦？刚刚我想出门时听到你叫了一声。”我看到自己衣服凌乱的样子，忍着额头上的痛故作没事地说：“小姐，我没事，刚刚看到一只耗子被吓到了而已，您回房休息吧。”若我这副模样让小姐看到，指不定闹出点什么事来，毕竟即将跟她成婚的将军深更半夜不睡觉却在她情同姐妹的房里，我还是这副样子，她该如何设想？这个男人已经让我跟小姐与老爷及夫人分离，现在难道又想让我跟小姐生生地剥离掉所有感情吗？

她“喔”了一声，语气还带着些疑惑。我刚想叫她走，身旁的宋将军却朝着门外叫了一声：“苏小姐，在门外站着多累，不如进来，大家一起叙个旧不是很好吗？”

“你怎么会在云莹的房里！”小姐声音一落，我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小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青妍，你不是都知道的吗？”宋将军并不慌，看向小姐的时候嘴角还带笑。小姐听他那样一说，也是一愣。我趁他不注意，站起身推了一把挡在我前面的他，想跑去小姐的旁边，但他醉酒之后，显然更没了理智，他一把拽住我，当着小姐的面用一只手把我的双手紧抓着，另一只手又把我刚刚已经裂掉了的衣服全部撕开。

我哭着看向小姐，双手又摆不脱他那蛮力，我凄叫：“小姐——”

他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只是在我叫完之后淡淡地说：“青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想想你处境如何吧。”他的话我全然听不懂，但我看到小姐已经走过来了但是却停在了原地，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冷漠，她说：“云莹，不，绿鸢，五年前我已经是如此，既然我有过一次，那么你怎么能独善其身，你就为了我忍着吧！”说完转身离开。

此时身旁这男人已经放开了我，我一下失去支撑跌坐在地上，喊得更加凄厉：“小姐，我是云莹啊，小姐——”她的背影顿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离开，之后我听到了尖锐的关门声。

我愣愣地回想着她临走的时候所说的话，又想起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只一下便失去了全部反抗的力气，只是止不住一直落泪。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推倒在床上，他有些张狂地笑：“你们姐妹二人，虽是异父异母，但却是本性相同啊，现在你也别怨谁，风水轮流转，五年前，她经历了如此，五年后你就得如此。”

我的脑中一下浮现了许多凌乱的画面，其中，有她凄厉地叫着“姐姐——”，但是被她叫着的我却不发一声地离开……我的眼神变得空洞，似乎透过了身上的这个男人看到了我的过去是多么不堪。

他发泄完之后没有立刻睡着，只是一直盯着我，娓娓把我的过去都道出。我没看他，只是一直看着不远处桌上的亮着的灯笼，以前的一切随着他的叙述都袭上心头。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和妹妹很要好，只是某天一切全然变化：爹从外面的赌坊回来，浑身酒气一直找娘要钱还债，娘说了他几句，他情绪失控就用砍柴的斧头把娘给砍死了，望着一地血泊和娘未闭上的双眼，我只是和妹妹一直哭。爹血红的双眼盯上我们，打了我们一顿之后带我们去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姐姐，她们都穿着艳丽的衣服，涂着鲜红的胭脂，扑面而来的全是香味，只是除了她们，还有一堆喝酒作乐的男子……

接着我听到此时躺在我旁边的宋将军说，香源楼的老鹞找到他，说来了两个幼身，接着便把我跟妹妹带到他的面前来，他不喜欢这类型的，但是旁边的一个大官却很满意，然后问老鹞我们姓甚名谁，老鹞说，妹妹叫青妍，我叫绿鸢。当然，这是花名，当初爹只是匆忙想把我们换成钱，没说名字是什么，所以究竟我叫什么，我也忘记了。

……

大官想从我先下手，我一慌，把后面的妹妹推上来，说，妹妹在这里，不要对我这样，不要……

然后大官便当着我的面把妹妹的衣服给解开，妹妹一直想跑来我身边，却被大官揪住，她只好哭喊：“姐姐——你是我姐姐啊——”我背过身，淡淡地说：“我们本没有血缘关系，自从你娘带着你一同来到我家，我从此跟爹过上的是一种什么生活？总是被不同的男人找上门来，我爹为了你娘，受尽了多少骂名……”然后我转身冷漠地离开，小小的年纪里已经生发出许多恨，我只是想着，这个家仇，我总算报了。不过，我到底还是在香源楼呆了一段非人的日子，再之后，一觉醒来不知为何我的记忆尽失，我从此便在苏家安定下来了。

宋将军淡淡地笑：“绿鸢，你总算是想起来了……你可知道，那时你的妹妹，正是你如今的小姐。”

他还很得意地说，只是我不知道，那时我离开之后，宋将军将妹妹从大官手里要了过来，大官虽然很不乐意，但是看在宋将军的面子上也就作罢，所以妹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宋将军叫来神医把妹妹的记忆暂时废掉，原来的管家夫妇膝下无儿无女，他便把妹妹给了他们做千金，又给了些银子让苏管家从商，为他铺好了另一个前程，这几年他们一直暗中有联系，但我全然不知。

但他想起我的时候，我不知被多少人糟蹋过，早已非完璧之身，之后他又让神医把我的记忆也一并暂时废除，我便从那时起当起了妹妹的丫鬟，情同姐妹。

神医说，我的情况过于严重，所以他下的药分量也较多，我要想恢复记忆必要受到外部冲击方可。而妹妹没有在香源楼呆过，所以下的药的分量就相对来说少了些。所以在今天之前，妹妹已经有点过去的影子盘旋在脑里，而今天宋将军来所谓的提亲的时候，宋将军就俯在妹妹的耳边说了：“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被害的了么？如果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那就把你的丫鬟带上吧。”所以那时，难怪她特意叫上了我而宋将军又全然没有意见。

在来将军府的路上，妹妹已经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部分事情，又想起宋将军说的话，就开始怀疑我是当年的姐姐，所以她看我的眼神变化是如此地大。但我当时的确记不起当初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就把疑虑稍稍打消了。一直以来，妹妹都以为当初自己被大官所玷污，她也知道苏老爷苏夫人并非她生身父母，所以那时宋将军要我回到自己的厢房，她一再坚持却在宋将军说了一番话，威胁她说若她不从就把她不是完璧之事告知苏老爷，苏家是名门，到底是要面子的，为了不再进入香源楼这样的地方，为了能够用苏小姐这样的身份继续富贵的生活，她便不再坚持。可是，刚刚苏将军叫她入房，她是把一切都想起来了，方才她记起自己的过去是这么不堪，而我又是陷害她的人，所以才如此恨恨地离开，这也是为了报当初的仇。

我突然凄凄地笑了出来，问宋将军，为何要如此残忍地让我把一切全都记起？

宋将军微微一笑：“现在，是要用到你的时候了。”

我看着他，眼泪还在一直流，我当初已经遭到如此报应，他如今又想让我如何呢？他脸上虽带笑，但是眼神里的恨意又是如何？

我不懂，只是朦朦胧胧感觉，我再次陷入了当年凄惨的局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