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1/2）

离开了苏家，宋将军竟让我和小姐坐一顶轿子，不知他用意是何，我只好惶恐地推辞了半天，可他太坚持，我无法再拒绝。

可是这无论如何也是于理不合的，宋将军又是懂得规矩的人，即使我和小姐情同姐妹，小姐不介意我跟她同轿，宋将军在常理说来也会介意。但如今他非但不介意，还如此坦然。我掀开帘子一角看了看骑马在前的他，他不算英俊潇洒，但是别有一番将相之风，可他没有武将共有的鲁莽行事不拘小节，反而有文臣那一套。我真是越来越对这个男人不解了。

去将军府的路上，小姐疑窦丛生：“云莹，此事来得太突然，方才我一直在想，我自认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而他战功累累，什么样的才女佳人没见过？若是仅因皇上封的名号，也不至于让宋将军慕名已久之说，且我听爹说过，皇上曾有意让他与公主成婚，但宋将军婉言相拒了。而现在又是因为什么而要娶我为妻？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开玩笑：“或许宋将军曾见过小姐，然后就对小姐一见倾心了呢。”我笑着打趣她，心里却感觉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要发生。

小姐皱着眉摇摇头：“云莹，此事不会如此简单的。方才我太失态了，现在一想起来，才发觉自己和苏家逃过一险。但是，如今要踏入将军府，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小姐说完，把眉头皱得更紧，突然，她开始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从迷茫到疑惑最后竟生发成愧疚与仇恨。

我避开她的眼神，陪笑道：“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你怎么——”

她的眼神恢复往常的温和，舒展了眉头之后摇了摇头跟我说没事。我不解，却也只是点点头，或许她是因为这件事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胡思乱想了吧。

我没把小姐的反常当作一回事，把心思又放在了宋将军身上。

其实不止小姐如此想，我早已觉得不安，这次跟宋将军应该是初次见面，可不知为何，看到他时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我跟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爷之前又不曾与武将来往，所以在今天之前，他于我而言就只是一个民间穿得神乎其神的人物罢了。可是，初次见他竟让我心里无端生发出恐惧和恨意。

一路无事，宋将军也未曾与我们再多说半句。

到了将军府，我掀开帘子，发现宋将军早已走进了他的将军府，也没有小厮来扶小姐下车。我一愣，不管他对小姐感情如何，但小姐毕竟是他的所认定的妻房，再则，小姐再怎么说也好歹被皇上曾赐封为“雅德小主”，他竟然都如此怠慢，我之前原本对谣传中他对皇上的大不敬有所质疑，现在他倒是自己证明了。

撇开这些想法，我下了轿子，又小心地把小姐扶下轿。小姐也对此不满，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那副小姐的架子在他面前摆不得，那就忍气吞声吧，指不定哪天就解脱了呢？

我扶着小姐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将军府，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小姐还可以说是未来将军夫人，那我算什么呢？陪嫁丫鬟？呵！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是我服侍了小姐这么久，这点名声问题我又何必计较，只要能够在小姐旁边一直服侍她就足矣。若是小姐不带上我，在将军府被没眼色的丫鬟太监怠慢了可不好。

进了将军府，果然别有一番景致，亭台楼榭被从别处引来的小河流水所环绕，庭院里百花齐放可谓生机盎然，如此美景，或许只有皇家有如此气派与之相媲美了吧。

刚走进几步，还未来得及一一赏此美景，便有管家为我们安排厢房入住了，为了方便起见，我被安排在小姐厢房旁边。

伺候完小姐用过早膳之后，宋将军便敲门入内，我急忙行礼，他却摆了摆手。

小姐对他的行为再次感到不满，她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冷淡地说了句：“好歹你也是个将军，怎么如同登徒子一般不懂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女儿家的闺房岂是你能随意进入的！”宋将军许是听到了，冷笑道：“苏大小姐还能摆起架子来，怕是不知道自己处境如何啊。”

小姐撇过头不说话，宋将军没看我一眼，但又交待说：“以后我会让别的丫鬟太监来服侍你们小姐，他们会比你更会照顾你家小姐的。你回你的厢房呆着吧！”

我一愣：“是，将军，小姐，奴婢告退。”

“不行，云莹是我带来的人，我只要她伺候我，别人我还看不上眼。”我正想转身离开，便听到小姐如此说。宋将军不怒反笑，但他的笑阴阴冷冷的，他一笑反而让人看了倒是不舒服起来。

“苏大小姐，你倒是以为，将军府是你苏家？”接着，他又走过来靠近小姐，俯在小姐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小姐死死地盯着他，又看向我，然后凄凄地笑说：“原来你都知道！”

“云莹，你走吧——”小姐发话了，我只好依言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房里倒是有不少书，我随意抽了一本来翻看。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小姐自幼便对诗书痴迷，我在她身边服侍了这么久，这些年来倒也学了不少。

……

晚膳是丫鬟端来给我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也是丫鬟，虽说是小姐带来的，可也比不过将军府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呀，怎么好让别人服侍我呢？

用过晚膳，我想出门看看小姐，却被不知何时来到的禁兵拦住不许出门，看到我的门外都有禁兵把守，想必小姐门前也是如此。但我还是感觉疑惑，我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什么可防的？就算我是小姐带来的又如何，我手无缚鸡之力，难道武功高强的宋将军还以为我是潜藏的武林高手，怕我暗杀了他？我愈发不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有丫鬟太监抬水进来让我沐浴更衣，她们无微不至地伺候着我，我感觉不妥，等她们伺候了一下之后才发觉这分明是小姐的待遇！我更加惶恐，终于忍不住她们的好生伺候，说：“我只是小姐带过来的丫鬟而已。”我心想，怕是她们搞错伺候的主了吧。

结果出乎我所料，她们神色并无惊异，反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们早就知道了而已。

“你们为何来如此伺候我？”我不解，想从她们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她们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管家吩咐，我们照做，希望小姐不要多问。”我把身体泡在木桶的热水中，水汽扑面，看着周围都是她们一张张陌生的脸，我开始暗暗在心里冷笑起来，将军府果然不一样，连丫鬟也是这么训练有素过的，个个都不是多舌惹事的，想从她们口中套出点什么来简直难如登天。

沐浴更衣完毕之后，她们便一一退出，我注意到她们出入时并无禁兵把守。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想出门去隔壁厢房看看小姐如何了，一推开门便看到宋将军正站在门外。

我一惊，不由得尖叫了一声被吓得退后了几步。我闻到他身上酒味正浓，我不悦，他还未成婚就如此德性，以后会怎么对小姐呢？但还是有规有矩地向他行了礼，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