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归往东临,同行5(2/2)
眼见他精致如华的面上染了半许笑,而他那瞳孔深处,却是增了几分不曾掩饰的淡漠与清冷。
凤兮怔了一下,心道这夜流暄怕是心头不悦了。
想他历来都喜欢将所有事都掌控于手心,如今她擅自做主在前几日便差暗卫将长白山老头及王府管家唤来,这夜流暄如今知晓这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果然,夜流暄面上的淡笑不曾收敛,但眸底的神色却是沉得快,他静静的朝长白山老头望着,嗓音清冷如冷冽的刀口,委实慎人:“道长是凤兮唤来的?”
大抵是夜流暄的眼神太过低沉,长白山老头一阵瑟缩,随即朝后退了几步,将那拄着拐杖的管家推搡至夜流暄面前,道:“别盯老头我!是这总管非得让我来的。”
几日不见,总管则是消瘦不少,只是双腿仍是残疾,只能倚靠拐杖行路。
他站定在夜流暄面前,低垂着头,恭敬道:“主子多日不归,老奴担忧,是以擅自做主的来了,只想照顾着主子。”
夜流暄不曾发怒,然而那低低沉沉的嗓音却是冷冽至极,他目光森森的落向管家,道:“如今你倒是好本事,竟是敢擅自做主的离开京都。难不成上次的断腿之痛,竟还未让你长教训?”
他这嗓音极低极沉,无疑是山风欲来的云涌感。
管家身形僵了几许,长白山老头瞅了眼夜流暄脸色,已是明哲保身的迅速挪到了远处。
凤兮叹了口气,稍稍自夜流暄怀中退出,随即握上了他的手,按捺神色的朝他缓道:“流暄,你莫怪管家。一切都是凤兮的主意,是凤兮差人邀管家与皇叔来此的。”
夜流暄并未理会她的话,目光依旧森冷的落在管家面上,低沉沉的道:“擅离职守,不听命令,上次断你两腿,这次便罚你自剜膝盖骨,你可有异议?”
管家浑身一颤,却是僵硬着嗓音恭敬道:“此际能见得主子安好,老奴别无念想,自当领命。”
说着,已是开口朝跟在他身后的风尘仆仆的暗卫借剑。
凤兮脸色一变,顿时跳下牛车,一把拉住管家,朝他道:“此事因凤兮而起,管家不必受罚!”
“凤兮!”夜流暄瞳孔一缩,嗓音增了几分强硬。
“凤姑娘还是别顾老奴了。老奴擅离职守,本该受责罚的。”正这时,管家也出声安慰,嗓音里尽是服从,并无半分的不愿。
凤兮眉头一皱,心底也来了怒,朝管家道:“说了不是你的错便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在这里添乱了!”
嗓音一落,管家一怔,微愕的望着凤兮,似是未料到凤兮这般温吞之人,竟会朝他吼话。
“哇呀,乖侄女儿,你这吼人的性子也是摄政王教的?唉,我就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嘛,你没事跟着他混做何,竟还当众搂抱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子,你以后还要嫁人的哇?”正这时,立在不远处的长白山老头也咋咋呼呼的出声。
凤兮瞪他一眼,语气依旧不好:“皇叔若是闲得无事,便早些入客栈休息! 若是不累,凤兮最近许久不曾炼过丹药了,不如皇叔去河边的山上采些药材回来?”
长白山老头脸色当即一变,顿时打了哈欠,随即一本正经的道:“一路舟车劳顿,老头的骨头都快颠簸得散架,此际必须得休息了,采药之事,可有暗卫代劳,反正这些人不打打杀杀,就是吃闲饭的罢了!对了,若要让老头我替摄政王把脉就诊,需得老头我醒来后再说。”
嗓音一落,已是故作平静的入了客栈。
凤兮眼角微抽,甫一回眸,便见夜流暄的目光依旧森冷的落向管家,管家脸色微白,已是接了身侧暗卫手中的长剑,并作势要拔出长剑,凤兮脸色一变,当即夺过长剑,待管家愕然望她时,她怒道:“说了没你的事便没你的事,管家若是有精神在这里自残,还不如去客栈内替流暄熬碗汤药送来!”
说完,分毫不待管家反应,目光又朝夜流暄瞪来,道:“管家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这般对他!你不是说除了我,管家便是你最近的人吗?既是这么近,你还对他这般狠烈做何!”
“无论远近与否,他都违抗了命令……”夜流暄清冷道。
未待他尾音落下,凤兮更是恼怒:“命令有多贵重?有管家性命贵重吗?你这人就是这样,明明在意的很,却总要伤害对方,一旦对方受伤了,又心头不安,你何必要与自己这样过不去?”
说着,一把将他从牛车上拉下来,扣住他的手腕便朝客栈里拉,头也不回的道:“有些事也需变通,流暄你,没必要太绝,伤人也伤己。走了,外面风凉,先回客房暖着。”
夜流暄被凤兮强拉着往前,纵是凤兮动作粗鲁,但他亦步亦趋却显得委实清雅。
眼见夜流暄一言不发的被凤兮拉入客栈内,姿态顺从,并未再吩咐管家自残膝盖,管家怔怔的望着夜流暄消失在客栈门内的背影,愣在原地,未能回神。
正这时,那驾牛车的老头啧啧两声,惊呼道:“老头见人无数,惟独这姑娘彪悍得紧,这位白衣公子,也软弱得紧,怎就被姑娘家的三言两语就说得变了决定呢?”
嗓音未落,周围齐刷刷的几把寒晃晃的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驾牛车的老头一惊,嗓音顿时颤了:“那姑娘与公子坐我牛车不给银子,如今竟还想杀人免银了?你们是想滥杀无辜吗?还有没有王法!你们知道老头我在这渔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正说着,待觉得脖子上的长剑逼近几许时,他浑身顿时僵硬,到嘴的话当即变了:“哇呀,大侠好汉饶命,饶命呐!牛车的银子我不收了还不行么!”
管家抽着脸,慢腾腾的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抵在老头手里,威仪道:“我家主子,不过是在意那位姑娘,是以才会听从那位姑娘的话。你若是再乱嚼舌根,休怪剑下不留人!”
老头已是吓得哆嗦,岂还敢反驳,当即狂点头,最近道:“是老头我方才说错了,错了!”
管家这才面露释然,随即朝暗卫们示意一眼。
暗卫们会意,当即收剑,老头一得解脱,忙的一鞭子抽在牛背,肥牛惊叫一声,朝前撒丫子狂奔。
灰尘滚滚中,牛车在横冲直撞的模样,令在场之人怔愣。
管家伸手扶额,想起放在自家主子还在这狂野的牛车上坐着,那副不伦不类的场面,委实是令人傻眼。
正这时,有暗卫搀扶住了管家,欲将他搀扶进客栈。
管家配合着缓步往前,只是待要踏入客栈时,他苍白的脸上却是漫出了几许欣慰,喃喃道:“这天下之大,怕也只有凤姑娘能劝得住主子了。唉,如此,也好,也好啊!”
总有人劝得住他,便总有人会让他及时的悬崖勒马。
只是他跟随自家主子多年,倒是鲜少见过自家主子在别人面前吃瘪,不得不说,今日凤姑娘那骂人强悍的姿态,委实是让人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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