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归往东临,同行5(1/2)
夜流暄长指抚上了她的发,平寂着嗓音道:“当年北唐覆灭时,叛军中有人良心未泯,便偷偷为你父皇与母后敛尸,又怕被轩辕氏发觉,最后便将你父母葬在了京都城外的梨花山上。 ”
“如今那两座坟墓奢华大气,可是你后来修葺的?”凤兮强忍心底的沉杂,低低的问。
夜流暄沉默了下来,未言。
凤兮心底了然,即便他不说话,她也知道是他做的。
记得以前在东临时,管家便劝她去南岳,说是清明节不久便至,该是她亲自去扫墓之时了,而前些年一直帮她做这此事的,都是夜流暄。
该尽孝的,她半分都未做到,而最不该扫墓的,夜流暄却是年年都扫。
一想到这儿,凤兮将他抱紧了几许,目光颤了又颤,低低的问:“流暄,你不恨我父皇与母后吗?”
这话,凤兮问得极为小心,而无论夜流暄的答案是何,都是她心中难以逾越的一道坎。
若不是她父皇听信谗言,夜流暄之父又怎会委屈的被贬去边关,若非她父皇在最后关头心生仁慈,夜流暄的父亲又怎会被轩辕氏斩杀,最后害得夜流暄一家家破人亡。
一切的一切,都因北唐而起,都因她父皇而起,如若不然,夜流暄的命途,依然是翩跹如玉的贵公子,而非这满手染血,满身罪孽的修罗。
嗓音脱口半晌,夜流暄不曾回答。
凤兮紧张的将他抱紧了几分,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是平寂无波的出了声:“我与你一样,都有软肋。我虽能冷血无情,但我终归是要尽孝。”
凤兮脸色一白,“尽孝?”
他低沉沉的叹息:“是啊,尽孝。我父亲当年被贬至边关,待听闻北唐京都出事,在领兵出发前,早已写下遗书。”
凤兮神色颤了颤,闻他又道:“遗书上的内容,并非是对我娘亲和我的叮嘱,而是独独几字:除奸臣,助北唐,扶帝姬。”说着,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以前小时,我觉他是英雄,如今,他在我眼里,不过是愚忠的蠢辈,是对我和我娘无情无义的蠢辈!”
“那你呢?”你如此为我,为着北唐,可否也因你父亲的遗书?
后半句话凤兮未曾道出,心底嘈杂狂涌,难以平息,就连那毫无重心的三字,也是挣扎半晌才道出。
“我?”夜流暄嗓音微挑,说着,唇瓣一勾,依旧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若说恨北唐,我更恨的,是我那因着满腔忠诚而抛妻弃子的父亲。只是他已然死了,我便不计前嫌,顺他一回,按照遗书做些事而已。说来,自落入苍月宫,若非他的遗书支撑,我也不会这般拼命的活着。”
这话一落,他便沉默了下去,仿佛孤寂了不少。
周围依旧有街道渔民的打量与议论声,然而凤兮却无心思顾及。
心底涟漪狂涌,仿佛有许多话要冲出心房,甚至要溢出嘴角,然而待真正张嘴时,她却脑袋一白,突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是过了许久,她强行按捺心神,极低极低的道:“流暄,你还有我,你还有凤兮。”
无论他以前过得如何,无论前事如何,她都会补偿他,尽一切可能补偿他。
嗓音落下时,夜流暄的手再度抚上了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道:“我说这些,并非是你做何感想。我不过是因这世界太过无趣,是以便顺了我父亲之意,颠了这天下而已。”
是吗?
凤兮心底嘈杂而又苦涩。
别看夜流暄说得漫不经心,甚至不带任何感情,他将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无趣,然而即便无趣了,又为何要顺了他父亲的遗愿,费心费力的要颠了这天下?
难道成日不辞辛劳的算计,成日过着刀尖上的日子就有趣了吗?
不得不说,若不是心底最脆弱的那一角落塞满了孝意,他何必这般!其实夜流暄冷冽无情,但终归是个执拗得令人心疼的人罢了,只奈何这人,从来不说软话,从来不道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从来都摆着一副冰凉无情的模样,其实稍稍用刀一刺,脆弱得鲜血狂涌。
所以思绪,皆缠绕于心,难以挥却与平息。
凤兮将头静静埋在他怀里,不再言话,彻底沉默了下去。
周围凉风浮来,似乎有些冷,莫名的染了几许凄凄。
然而,本是平寂微凄的氛围里,牛车逐渐停了下来,这时,一道苍老惊愕的嗓音响起:“哇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人竟趁上无高堂,中午高堂,下也无高堂之际在众目睽睽之中抱在一起,暗度陈仓的苟合了?”
嗓音惊乍,诡异而又咋呼,只是这煞有介事的诡异腔调委实不同于驾牛车那老头的得瑟腔调,且这嗓音也熟悉至极,咋呼夸张得紧。
凤兮一怔,蓦地抬眸一望,果然见得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老头双眸圆瞪的盯着她与夜流暄,皱纹横生的脸上,顿时布了惊愕与奸笑。
“啧啧。”眼见凤兮朝他望来,老头立马小跑至牛车边,两眼将凤兮与夜流暄从上而下的扫视,最后一手摸着花白胡须,叹然笑着:“上次见你二人还冷冰冰的,这次都抱在一起了。老头我就说嘛,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合嘛。”
话刚到这儿,似乎悟然过来,愣道:“不对不对,你们还没成亲,如今这样,只能算是偷情!嗯,偷情,哇呀,貌似偷情这事儿都是极不光彩的,会不会遭天打雷……”
凤兮眼角顿时一僵,目光也浮动不平,未待他后话道出,她已是出声打断:“皇叔莫要胡言!”
老头当即一愣,后话一噎,委屈的朝凤兮盯着:“当真是不尊老爱幼,莫不是被夜流暄这小子带坏了,竟噎我话了?”
凤兮脸色再度微变,默了片刻,随即朝他勉强而笑,转了话题:“皇叔一行倒是来得快。”
老头忙点头,道:“你那暗卫催得这么急,老头我能不赶快来么!”
说着,目光朝夜流暄扫了一眼,又瞧了瞧夜流暄坐下的牛车,眼角瞪大几许,朝夜流暄道:“摄政王竟有坐牛车这癖好?老头我以前倒真没看出来啊。嘿嘿,这牛车拉着你倒是特别,不伦不类哇!”
长白山老头虽聪明,但委实是口无遮拦。
以前他在各大茶楼小肆说书,唾沫横飞,的确能煽风点火,亦或是歪曲事实。
凤兮面色微微僵了几许,瞪了长白山老头一眼,随即抬眸朝夜流暄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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