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难得温存,缓和5(1/2)
一时间,冷冽的气氛流转,低沉而又压抑。
凤兮递在他面前的瓷瓶分毫不动,毫无收回的架势,眼见他依旧不曾伸手来接,她眸色沉了几许,默了片刻,随即将瓷瓶收回,从里面倒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出来。
她挪身至他身边,鼻子里飘来他身上独特的淡兰香,她眉头皱了皱,随即将手中的药丸递在他眼前,“你吃还是不吃?”
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依旧一成不变,但这回却是清冷低沉的出了声:“滚下车去。”
凤兮怔了一下,神色有些起伏,随即道:“你将这药丸吃下,我便下车。”说着,静静的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补了句:“甚至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心烦。”
他眸色微动,脸色也逐渐淡了几许,却是手一抬,傲然冷冽的将她手中的药丸打落在地。
凤兮神色骤变,目光发紧的盯着他。
他慢腾腾的迎上她的目光,清冷如常的道:“趁我未怒前,你若想滚,便赶紧滚,如若不然,休怪我……杀了你。”
说完,他将头靠在车壁,眼睛也微微一眯,似是有些累了。
凤兮神色涌动,心底复杂蔓延,正要说话,不料他墨眉一蹙,脸色一白,修长白皙的手也突然抵住胸口,连带唇瓣都紫了几分。
凤兮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他几眼,心底笃定这必是毒发之兆,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又自瓷瓶中倒出一枚药丸,这回也顾不得夜流暄是否同意了,她伸手扳过他的头,便将手心的药丸塞入了他的嘴里。
“滚!”夜流暄冷喝一声,似要将嘴里的药丸吐出,凤兮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急道:“流暄,那是解药,你快吞下去,快吞下去!”
夜流暄半掀着眸,漆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面上,未待她话语落音,他却是未再挣扎,反而是深深的将她盯了许久,久得连凤兮那只捂着他唇瓣的手都有些发僵了,他才稍稍合了眸,喉结一动,吞下了药丸。
凤兮心底顿时滑出半许释然,随即收回捂在他唇瓣的手,正这时,夜流暄低沉沉的出了声:“药丸我已吞下,如今,你可以走了。”
凤兮眸色微颤,未言。
她静静的观着夜流暄,良久,她才道:“流暄,你此番追来,究竟是为了追回顾风祈,还是为了追回我?”
这问题,自当时在这街上遇上他时,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如今心静了下来,却是有些想听他亲口与她道出答案。
“顾风祈。”正这时,夜流暄默了片刻,清冷出声,说着,又阴气沉沉的补了句:“顾风祈此人绝不可小觑,当日在黑崖谷底好不容易擒获他,竟是被你放走,北唐凤兮,你倒是能耐。”
凤兮眸色微动,心底突然漫出几许连她都弄不清的复杂与黯然。
她稍稍敛神,继续盯着夜流暄,又道:“当时你在这街上见到我与顾风祈时,你道出‘杀’字时,可是当真想连我也一起杀了?”
“我曾说过,苍月宫与北唐都不养废物。你既还敢帮着顾风祈来叛逆我,我自要杀你。”他道。
凤兮怔了一下,随即按捺神色,低道:“是吗?那我当时朝你扔银针时,你为何不躲?”
他微微睁眼,森冷的目光朝她落来,薄薄的唇瓣一启,低沉沉的道:“我近日身犯隐疾,你又不是不知。当时,我不过是身子不适才未避开那银针,这答案,你可满意?”
凤兮静静的迎着他的目光,欲从中找出半许波动,奈何他眸底冷冽深沉,却是独独未有半分异样的涟漪闪动。
半晌,她稍稍垂眸下来,避开他的目光,低道:“我方才并无意伤你,我不过是想让你放了顾风祈而已。你身子弱,便早些回京养病吧,其余事,由凤兮来做足矣。你曾说,半年之后会送凤兮一个惊喜,但如今便颠倒过来吧,半年之后,由凤兮来送你一个惊喜。”
说完,稍稍抬眸,见他深沉的盯着她,她眸色微动,又道:“你已服下解药,银针之毒应是解了。待归得京都,你便与……伏倾姑娘好好相处吧!今日之事,算凤兮再欠了你一回,还是那半年之约吧,半年后,除了那份惊喜,凤兮会将欠你的都还给你。”话刚到这儿,她目光突然有些暗沉悠远,低低的补了句:“若那时凤兮还有命在的话。”
无论她在或不在,她都相信北唐遗军能帮她对夜流暄送出一分惊喜,但是否能亲自补偿他,那便得看半年之后,她是否还幸存。
这天下,的确要乱了,而这乱世里,最脆弱的,便是命。
她凤兮从来不曾幸运过,从不曾得老天太过眷顾,即便是她这条命,也是苟活而来,若这条命当真要被老天收回去,她也无法,不是吗?
只求这夜流暄,能安稳一世,能静心过日,北唐欠他的,她欠他的,她都会尽最大努力来偿还,只要,只要她的命还在,她便会尽力,尽力的补偿。
所有心绪缠绕,一层层的复杂开来,凤兮默了片刻,目光再度朝夜流暄落去。
眼见他神色漆黑,脸色平静,似是并无要言话之意,她笑了笑,淡道:“在你眼里,我似乎历来都蠢笨愚昧,但你且相信,方才的话,凤兮句句出自真心。只求你安稳静待,凤兮定会将你想要的捧到你面前。”说着,嗓音一低,“你保重,凤兮告辞了。”
夜流暄的眸中霎时卷起几道云涌。
凤兮仅是淡瞥了一眼,随即便要挪身下车,然而待身子刚刚一动时,夜流暄已是极为用力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骨依旧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凉薄,然而这力道,却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她疼得脸色微白,但却故作镇定的转眸望他,低问:“夜公子可是有话要交代?”
他深眸锁她,嗓音句句透着令人惊心的寒意:“送我惊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凤兮镇定道:“天下,江山。”
他占取南岳,且还能说报仇,毕竟,纵然她的父皇有错,但他的父亲的的确确是死在轩辕皇室之手,而他与东临结盟,又想占取大昭,这不是为了天下是什么?
她早就知晓,夜流暄野心不小,但凭他的本事,要夺得这天下,却也并非痴心妄想。
她也本以为她猜出他的心思,本以为此番直白的言道出来并无不妥,然而,她却发觉她似是错了。
夜流暄面色并未有被她言中目的时的那般坦然,反而是双眸越发的漆黑深沉,那眸底深处凉意四起,还增了几分令她震惊莫名的复杂与恼怒。
“你果然是蠢东西!”他道。
凤兮脸色一变,却是被他冷冽及不加掩饰的冷扭头讽活生生的击中了心底。
她一把挣开夜流暄的手,故作镇定的迎上他的目光,道:“凤兮的确是蠢,的确是无用,你尽可以看不起凤兮,但人总会变,也许日后,你定会对凤兮另眼相待。”
说着,强忍着心底的复杂与不平朝车帘处挪身过去。
这回,夜流暄并未拉她,低沉清冷的嗓音从她身后扬来:“另眼相待?你是想待半年之后,让我看你的尸首,还是看你将那北唐五十万遗军也毁的一兵不剩?”
凤兮愤愤的扭头瞪他:“在夜公子眼里,凤兮当真一无是处?”
他勾唇冷笑,本是风华精致的容颜,却因着面色的病态苍白越发增了几许飘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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