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淡漠收心,离开4(2/2)
客栈外正立着数十名黑衣剑客,而站在那些剑客最前方的人,正是方才店中那两名蹿窗而出的素袍男子。
凤兮窝在夜流暄怀里,全身僵硬,然而待看清被那两名素袍男子用长臂勾住脖子,并还用利刀抵住脖子之人时,凤兮眸色一颤,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两人,正是双眸紧合,似是昏迷不醒的伏溪与芸罗公主。
此际,他们二人各自被那两名素袍男子挟持住,那泛着寒光的锋利刀剑正抵着他们的脖子,稍有不慎,他们的脖子定会被那两个素袍男子手中的利刀贯穿,鲜血淋漓。
凤兮心底发紧,看得心惊胆战。
她不知芸罗公主为何也会随行,但她也未有心思去揣度,她如今最为担忧的,便是伏溪的安危。
“华山之巅的武林大会在即,流暄公子此番也出现这通往华山之巅的必经之路上,莫不是今年的苍月宫,也想问鼎江湖?”这时,其中那名微微高瘦的素袍男子出声道。
夜流暄淡道:“苍月宫纵是不参与武林大会,也一向都在问鼎中原。”
“流暄公子倒是自傲。”
“我是否自傲,倒也轮不到你来评判。你们先是让客栈之内的人中毒,如今又抓了我身边的两人,你们有何目的,不妨直说。”夜流暄嗓音格外的缓,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不含丝毫的紧意。
“流暄公子倒是快人快语。既是如此,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此番来意,我们不过是奉我们庄主之命,想与流暄公子合作罢了。只要流暄公子能助我家庄主夺得头筹,待武林尽落我家庄主之手,我家庄主定当分给流暄公子半边天下。”
“我若是不应呢?”夜流暄眸色微动,嗓音越发的平寂悠远,然而那平缓的腔调,却是不染丝毫情绪。
“流暄公子若是不应,怕是不好立足了。”那人笑道:“这客栈内的江湖人士皆被流暄公子所杀,背负了这么多人命,想必寻流暄公子报仇的门派也应不少。我知晓流暄公子此番出门是掩人耳目,并不声张,难不成公子要因此事而坏了你此番低调出行的初衷?另外,你如今的夫人与苍月宫堂主伏溪皆在我手里,流暄公子难不成就不紧张这二人性命?”
闻得这些话,凤兮虽不知夜流暄是何情绪,但她已是心底紧张连连,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
眼见那素袍男子将刀尖又朝伏溪的脖子挨近了一分,凤兮急得眼色大变。
然而这时,夜流暄也出了声:“这么多年来,你们秋水庄倒是第一个敢打我苍月宫主意之人。”
那人嘿嘿一笑:“我家庄主说了,欲干大事,就得胆子大。如今秋水庄虽算得上是大门户,但若要争过武当少林这些门派,少不了流暄公子的帮忙。”
说着,嗓音稍稍顿了片刻:“一个合作,换得武林半壁江山,流暄公子意下如何?”
凤兮心底冷意浮生。
那人着实是不自量力了,夜流暄连这南岳天下都未放在眼里,又如何看得上这小小江湖的半壁江山。不得不说,夜流暄历来不可一世,软硬不吃,此番秋水庄这般惹他,没准合作不成,还惹来杀身之祸。
她一面这般想,一面再度将目光紧紧的朝伏溪落去,眸子里尽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她一直以为,凭夜流暄之性定不会受人威胁,然而她却未料到,夜流暄沉默半晌,突然出了声:“回去告诉你们庄主,这合作,我应了。”
淡漠清冷的言语,惹得凤兮一惊。
而对面那素袍男子们却是笑了,其中一人又道:“我们便在此多谢流暄公子了。”
“还不将人放了?”立在夜流暄身边的管家忍不住怒了一声。
那人又道:“人自然是会放。自是,流暄公子武功太高,加之苍月宫不可小觑,没点把柄在手,我们着实不敢轻信流暄公子。万一流暄公子前脚答应,后脚便要灭了我们秋水庄,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你们想如何?”管家又道。
那人笑笑,并未立即言话,反而是目光朝凤兮瞥了一眼,随即朝夜流暄道:“我们要流暄公子的夫人与伏溪堂主,换得凤姑娘。不过流暄公子放心,我们定会安全带着凤姑娘提前赶到华山之巅,并在那里与庄主一道恭候流暄公子大驾!”
凤兮脸色一变,心底犹如万蚁撕咬,蓦地开始疼痛。
这些人,竟要用芸罗公主与伏溪来换她?在他们心底,难不成认定她在夜流暄眼中的价值高过芸罗公主与伏溪,是以此番要抓把柄在手,便要将她握于手心,以图牵制住夜流暄?
这想法甫一滋生,凤兮心底一紧,面色越发的白了几许。
此际抱着她的夜流暄并未说话,似是在挣扎。
凤兮不知他究竟是何心思,心底悬吊,但片刻后,再闻得夜流暄终于漫不经心的道出来的一句话都,她却是满心放下,紧然冰凉的心死灰一片,寂寂无波。
他道:“你们这话,我答应便是。”
凤兮垂眸,唇瓣扯出一抹牵强的弧度。
本还在担忧夜流暄会如何抉择,此番一听得他这般回答,她反倒是释然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夜流暄的本性呢,冷漠如冰,无情无义。
那素袍男子们神色一松,话语也增了几许喜色:“谢流暄公子体谅。那五日后的华山之巅,我们静待流暄公子到场。”
夜流暄漫不经心的瞥那出声的素袍男子一眼,未言。
他垂眸瞧了一眼凤兮,默了片刻,随即伸手将她自怀中放下。
凤兮体弱,浑身僵硬,待足尖刚落地,那两名素袍男子双双拎着伏溪与芸罗公主往前,随即将那二人迅速交由管家及一名车夫,随即两人双双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凤兮。
“走!”霎时,那二人也未再寒暄,略微小心的架着凤兮便迅速往不远处的马车奔去。
冷风如刀,每道皆如切肤刺骨的疼。
凤兮唇瓣上的弧度越发的深邃,连带眸子里也染了笑。
这时,身后遥遥传来夜流暄清冷的嗓音:“既是以她为质,你们便得将她照料好了。若是她死了,你们便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了呢!”
一听这话,凤兮忍不住想冷笑出声,然而纵然是如何挣扎,喉咙里依旧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在夜流暄眼里,她果真是一文不值呢。纵然每次都对她刻意的好,但关键时刻,总是会一脚踢开她呢。
以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难怪,难怪他今日公然对她这般亲近,不顾旁人眼光的亲昵将她抱下马车,且一直就这般抱在怀里,他的意图,怕是在误导这些素袍男子们,让他们以为她才是夜流暄在意之人。
只可惜,只可惜这些人弄错了,真的弄错了呢!
她从来不知,夜流暄会在她病入膏肓甚至苟延残喘之际,还能好生的利用她一回!看来,他不将她榨干,果然是不肯罢休的吧!
不多时,凤兮便被那两名素袍男子架上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并不如夜流暄的马车那般以厚毯铺地,甚至还有软和的被褥盖身,是以,车内清冷寒碜,不曾有丝毫的暖意。
大抵是担忧着凤兮的身子,亦或是怕凤兮当真一命呜呼,两名素袍男子倒是当即脱下外袍,铺在车板上后,便让凤兮就坐。
凤兮以背靠在车壁,待马车迅速开始颠簸时,她终归是敛住了面上的笑,苍白的面容雪白一片,却也是清冷异常,宛如风雨前夕的平静,令人心生震撼。
马车摇晃,寒风凄凄。
素袍男子们御车犹如奔命,途中并不歇息。仅是见得凤兮身子着实撑不住时,才会停下了找个客栈歇息。
第二日时,素袍男子们便买了厚毯与软被铺在车内,随即用被褥将凤兮全数包裹着,倒是令凤兮终归好受一些。
凤兮身子本就孱弱,这几日的车途,她大多时候是晕厥着的,浑身疲软无力,经常咳血。
待这昏昏沉沉的赶路持续到第三日时,与她同车的两名素袍男子皆面露释然,书生般的脸上终归是泛出了几许喜色。
“终于到这华山脚下了。”其中那名高瘦之人道。
“尽快带着凤姑娘上山,庄主这几日,怕也是等得急了。”另一名素袍男子也跟着附和。
凤兮昏昏欲睡,大抵是心头早已死灰,是以在听得华山二字,虽联系到了‘华山之巅’这四字,但她这回,却不如以前那般心生不祥,反而是满心的平寂,平寂,无波无澜,涟漪不起。
本书来自
请访问最新地址www.83k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