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2)
她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纪茗烟和旁边扶着她的程歆怡:
“纪小姐,若是没有证据,那有些话,出口可要慎重!初次见面,我已经跟程小姐探讨过了,莫非,姐姐还未清楚?”
……
“小姐……齐王妃归京了!”
月梧楼里,听着崔璟萱回来的消息,侍竹兴冲冲地从阁里迎上来,话未说完,却正碰见被阿拙扶着的崔璟萱。
崔璟萱身上披着一件披风,眉眼掩不住丝丝缕缕的疲惫,神色极为不正常。只闭着眼睑把半边身子都靠在阿拙身上,虚弱万分。
“已经知道了。”阿拙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她后面,还跟了几个冷肃着脸的黑衣侍卫。步履稳健,面容端肃,一股铁血的杀气铺面而来。
为首的那个,面庞白净,煞气却尤为浓重地紧。离得近了,都有些受不住那摄人的压力。他冷肃着面容定定瞧着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围上来,紧张兮兮地扶过了崔家的大姑娘,才缓了口气。
他低下眉眼,摆着袖子拱了拱手,恭敬地朝着崔璟萱行礼,不敢抬眼去看她,嘴里只道:“三……大小姐既然安然到府了,那属下也该归府向主子复命了。大小姐注意身子。”
说着,便带着自己的人退下。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个干净。
侍竹却无心去看他,更对这群来去无踪的人没什么探究的想法,只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瞪大了眼。
“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是去赴宴,如何成了这个模样?
“小姐落水了,去准备些姜汤。”阿拙也有些疲累,但更担心自家主子。
今日,那白衣公子一出现,小姐就极为不正常。她在船舱上从三皇子怀里接过崔璟萱的时候,才惊觉,哪里是不正常,分明是受了委屈!
可不全是因为齐王世子楚羲!
自当今圣上继位后几年,明章五年,朝堂稳了下来,但他这个一母同胞的齐王爷却已经远居雍城,再未踏入京都一步。
隐隐有传言说,齐王是为了胞姐一事寒了心,早早地离了这伤心地,不过,这些,仅仅是传言罢了。
再过荀月,六月二十几日,王家的老太爷,崔璟萱的太/祖父要过八十寿辰。齐王顾念嫡妻思亲情切,向京中递了折子请求归京。
明章帝自然是准了,甚至一副极为欢喜欣慰的模样,无论实情如何,皇室惯会粉饰太平,年日里兄弟失合的传言传的久了,于他也无益。他可不愿落个苛待兄弟的名头。
早早从宫中掌司调了些人手去休整齐王府。样样珍贵的物件流水一样摆进去,隆重地彰显了明章帝对这位兄弟的看重和宠眷。
前些日子,齐王府派人先送了封家信回来。王氏得了信在府中念叨着,抚着那封家信,几欲落下泪来!
便是二夫人在任上那几年,与她都相见过几回,但与自己嫡亲的姊妹,竟生生隔了这么久才能相见。
崔璟萱自是知道,也听王氏讲了许多回那位离了京都近七八年的姨母。只依稀有一点印象。
夜间,承安伯府和安国公府两位嫡女落水的消息几乎传遍,承安伯纪府里,更是被爱女心切的承安伯夫人紧张地闹翻了天。
崔家这边,诊病的大夫开了药离去,临走,老大夫摸着胡子叹息着说道:
“令小姐气血亏空,又落了水受惊,好好养着,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脉象,分明是大悲,心脾受损,劝令小姐切勿多思多想,小小年纪,别落个病根呦。”
府里各探望的人流水般来了又散,屋子里静了下来。月白帐帘里,一人静静躺着,呼吸平稳,只除了微蹙的眉头和苍白的面色,再瞧不出什么。
“小姐。”阿拙走近,朝着里面低低地喊了一句,虽里面毫无异样,但她知道,床上的人醒着。
“今日……齐家姑娘是被宫中禁军庞统领的嫡女引过来的。”
这一处静谧异常,沙沙的风声拍在窗柩上,屋里的烛火晃了晃。看着床上那人紧闭着不动的双眼,阿拙顿了顿,过了会方才开口问道“小姐,您落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着小姐的心思和手段,即便昨日伤了身子虚弱乏力,也不该把自己置入这么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况且,她离去的时候,那处还坐着三小姐。出事之时,小姐一个人出现在船舱上,那三小姐呢,为何不见人影。过了大半响,才嗦着手脚出现,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崔璟萱却依旧没有回答,一日下来,身心俱疲,她实在不愿多说。整个船上有那心思的,统共也没几人,也不外乎是八公主和纪家姑娘。
还有……或许,不止她们。八公主的手段还十分稚嫩,那些局,她布不出来!
阿拙又瞧了她沉静的眉眼一眼,忽地冷着脸转身朝外面走去。脚步比她平时重了些,带着些愤恨“让小姐不开心的人,我去杀了他。”
“你伤不了他。”
崔璟萱忽地睁开了眼,眼睛直直地看着阿拙的背影,沙哑出声,“阿拙,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不是他。”
她的声音软的像是一团云,一片雪。轻飘飘落地,听着却让人愈发揪心。
阿拙停了脚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崔璟萱看着阿拙眼底映着的自己,顾影自怜,不由自嘲。她猛地转过眼不想再看自己这副难看的样子,垂下了眼睫,阖眼休息。
这厢,她早早歇息了,却不知外间,还有着一番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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