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在劫难逃(1/2)
那家私房菜馆,它的位置,有点特殊。
之所以说特殊,却并不是因为它处于繁华闹市或是偏僻小巷。相反,它所在的地方,平常得很,不过是在一个普通小区旁边的一条巷道里。
只是那个小区,对我来说,却似乎不一般。
那是霍缦殊住的小区。
自从我们分开后,我有很多次,会带朋友去那家私房菜馆
是因为那菜馆,菜不平常,还是人不平常?亦或,都不是?是我的心情,有了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如此?
那家私房菜馆那里不好停车,每次,我都会把车停到稍远的一个商场,然后从小区前面的林荫道上步行而过。
林荫道两旁的树木很高,叶子密密麻麻的,遮了阳光,有种影影绰绰的昏暗。尤其是傍晚的时候,经过那里,那种昏暗就好像有了质感一样,让人莫名觉得呛然。
其实我很少有这种做作的文艺心情。
它毫无意义。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病呻吟,伤春悲秋,对我来说,简直是个无聊的笑话。
然而奇怪的是,我却一次又一次,在重复这个无聊的笑话——在走过那条林荫道的时候,有那样一种呛然的心情。
比如,二月末的这天。
本来这个饭局,我的时间是安排不过来的。有个很特殊的病例,已经进入脑死亡有一年时间,但其家人很有背景,不肯放弃,而今找到一个高位截肢的人,想要做换头手术。所以其家人便想把他的身子装上那个高位截肢的人的头——这本来也无可厚非。换头手术虽然在当今医学界是个很神秘的话题,难度细数极大,但也不是没有成功案例。只是因为伦理、道德等多方面原因,没对公众公开罢了——毕竟,若是能成功换头为世人所知,还是怕某些心有叵测的人,利用这项医学成果。
为了这个手术,我和十多个全世界顶级的脑科专家、神经专家已经远程开了好几次研讨会,共同制定了手术方案。而这天,便是大家走到一起,最后一次推演所有风险,敲定每一个细节,为第二天即将开展的手术做最完美的准备。
这样的一次会晤,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切磋机会。
因为当把手术方案谈完后,我们会在接下来的会餐中交流各自行医过程中的疑惑、心得、或者一些新的研究成果,这对我们的行医生涯有着莫大助益,我一向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然而这天,我却缺失了这次会餐。
只因为赵锐,约了几个商界新锐,也摆了一个饭局。
这个饭局的地点,便是那家私房菜馆——他和我一起去过那里两次,对那里的菜品,简直赞不绝口。
事实上,这次饭局,我完全是可以让无嗔前往,或者另改时间的。然而不知为什么,我竟没有。而是鬼使神差的推了那边的会餐,来赴这边的饭局。
竟还不觉得荒唐。
竟还有种窃窃的欢喜。
仿佛这一去,就会遇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从那小区门前走过那么多次,总会遇见一次吧。
我是疯了!
林荫道很暗,我的心情却于那暗中,透出一丝亮,那是期盼的亮。像很多年前,窗外才有薄薄的晨曦,我却隐在窗帘后面,看窗下的那片梅林,那里,很快就会有一个妙曼的身影,那里,很快就会响起婉转的歌声。一个内心抑郁的少年,他其实是如此向往美好。
林荫道的一旁,有一串串紫红色的花朵,像一个个小小铃铛的花瓣,挂在柔软的枝条上,迎风摇曳着,美丽而多情的模样。
我很慢很慢的从那一串串花朵旁边经过,细碎的脚步,细碎的心思。
有人,在不远的地方,迎面向我走来。
她推着一张轮椅,微微倾着身子,微微笑着和轮椅上的人说着话。她的声音,很轻很柔,隔着凉风、隔着空气、隔着距离,传到我的耳里,就像那一串串铃铛样的花朵摇曳出来的铃声,不真切的,却又似乎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我呼吸一滞,一时竟忘了挪步。
终于还是遇上了。
是吗?
这是偶然,却又绝不是偶然。
前面的女人停了下来,蹲**子,从地上拣了几片花瓣,捧到轮椅上的男孩面前,在阴的暗里,她的笑容,竟有点像风光霁月。
她很快乐吧?
离开了我,她很快乐。
很多年前是,现在也是。
她的身边,总有陪着她的人。
一个不见了,还有另一个。
而我,却还像当年那个被辜负的少年一样,傻傻的,傻傻的,自欺欺人的,把有心当无意的,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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