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漂流（2/2）

“阿雪，我也从狂热的恋觉到波澜不兴的颓唐，对人世间的冷暖、情爱差不多看透了，现在过日子，过到哪里算那里，一点儿也没什么理想并为之而拼搏的劲头了。”阿明边享受愉悦边说。

“是呀，我去深圳时，只想好好交工作，多赚点钱儿，是开放的社会和很现实的金钱被逼无奈才沦落风尘的。这怎么说呢？如果我不干那行，就我这样子，也许早就下岗了，或许到现在还在为衣食而忧呢！”

“所有发财的，并不仅仅靠勤劳的双手能获得的，更多的是靠权力、奸诈、欺骗、贿赂等等手段而获取的，只是有的做得冠冕堂皇一些，有的做得**裸一些而已。”

“阿明，跟你说是实话，我还没真正恋爱过哩！那时对男性仅仅是好奇，有种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我。电影上、书本里都说恋爱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可以为之哭，为之笑，为之生，为之死，我真的还没有这种感受过。”

“这也只能等下辈子再来过了。”

“可是自从我遇见你后，就神魂颠倒的，特别是春节不练车的那几天，看不到你，就东想西想，我有时也觉得自己可笑，像个十三点似的，这是不是我在那个呢？”

“你都几岁了，还像小姑娘似的。”

“恋爱不分年龄大小，喜欢不论贫富贵贱，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这种例子也很多。”

“那时男人亲我摸我，我就闭着眼睛，心里默念‘钱儿拿来’，包括同现在的老公结婚，只是完成有一个家、有一个养老送终的孩子而已，可你亲我摸我，就同他们的感受完全不同了。”

“急个套感受不同？”

“我感到是十分纯洁如雪的吻，是一种从心底里自然而然涌现出来的接受，并因此而融化到了温情的甜蜜中去；我遍体的血管沸腾着爱意，每一个细胞都异常兴奋，而毎一根毫毛都激动地似在颤抖，等待你从这头抚摸到那头来，心里在默念‘不要停止’；我浑身软绵无力，如同喝醉了一般，心灵与**似在云雾里飘呀飘，四周都是仙山琼岛，风景如画，令我心旷神怡，不能自己。”

“哈！想不到你阿雪还这么会说话。”

“阿明，尽管我男人见得很多很多，但感受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真切和舒服过，不骗你！真的！”

“阿雪，被你这么一说，我那小弟弟就更加搪不牢了！”

“阿明，如果我会跳舞，我一定做你的搭子，每天陪你快乐，可我这么胖，根本走不进舞厅里去，我心里头好难受。”

“阿雪，这是命里头注定的，你也不用难受，像刚才在酒家门口讨饭的驼背父女，比我们罪过百倍千倍，我们能这样坐坐，看别人跳舞也是一种福气了。”

“那驼背父女，也确过可怜，你这么一说，再一比，我的心态就好多了。阿明，你千万不要厌憎我胖我脏，多带我出来坐坐，尽管不跳你会没趣，但对我来说，听听舞曲，看人家跳跳，心里真的很开心。”

回驾校练倒桩、移库的前一天，教练或许高兴，或许敲下学员的竹杠，带大家去山沟沟、双溪漂流玩。

山沟沟是个小山村，属今余杭区蜜梨之乡的鸬鸟镇，峰峦叠嶂，奇石异木，飞瀑流泉，景色甚是旖旎。白墙黑瓦的农居错错落落依山傍溪而筑，有不少古树如红豆杉、麻栎树、银杏树点缀其间，青翠翠一片。而土家菜如竹叶排骨、咸肉毛笋、油焖春笋、本鸡煲、土鸡蛋、野兔肉等，价廉物美，极是鲜口。倘若无事，弄杯香茗，静静安安观山赏溪，听山鸟啁啾，必生超凡脱俗之感。

而双溪漂流则别有一番景象。一进景区，便有牛车拉着游人从泥泞的小道曲曲折折进去，约里许便见宽七八十米的双溪水。这是个阴天，那溪水仿佛从天边来，迷迷濛濛的穿出竹林，呈现在人们眼前。春天雨水多之故，那水儿有点湍急，滚滚直流，溪边那拉车的牛儿在水里头消热，甚是舒服的样子。

双溪漂流全程约3.5公里，水儿从莫干山、天目山两头来，汇聚于此，水儿清，两岸青竹多，加上落差大，素有“江南第一漂”之誉。那竹筏可坐8人，上有绑定的小竹椅，每人都要穿救生衣。大家坐定后，筏工一声呼喊，点篙撑筏，穿过古桥，顺流而下。

有一处堰坝高出溪面3米，前头的竹筏冲下去，看得人心惊肉跳。阿雪吓坏了，紧紧地抱住坐在她前头的阿明，靠在他的身上。筏工叫声“坐稳了”，那竹筏刹那间如离弦之箭，飞冲而下，浪水掀起来，劈头盖脸打下来，人几乎都湿了。

过了这处堰坝，流水较为平缓些。两岸青竹翠翠，茶山葱葱，不时有水鸟啼飞。正沉浸于青山绿水的美景里，忽然满天落珠，飘飘扬扬，尽朝竹筏洒落。大家惊诧地张望，原是两岸左一条黄龙，右一条青龙，奋髯张口，喷射出巨大的似彩虹一般的水柱来。

上了岸，便是千步沙滩。沙滩有人在骑马，有人在打球，也有专业的人在跳竹竿舞。阿明和阿雪在一间小亭子里坐了下来。除出眼面前是金黄的，满目都是碧绿绿的，风儿徐徐吹拂，甚是惬意。鸟儿啼鸣，马儿嘶叫，和着哗哗的流水声，叫人心旷神怡。

“阿明，杭州乡下的绿水青山，真美！”阿雪为之陶醉。

“唉！此生能游遍中国的名山大川就好了。”阿明因景而叹。

“可我这样坐坐走走还可以，要是叫我爬山就绝对爬不动了。”

“我想起来了，那时你在万松岭上，就担心年纪大起来爬不上南北高峰，我看你这样走走，就很累的样子，再下去肯定越发不行了。”

“所以，我们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及时快乐才对。”

“阿雪，你有条件，趁着还走得动，可以多出去游玩游玩呀！比如到不用爬山的海边，比如坐船游览长江三峡，等等。”

“阿明，没有人陪伴，一个人游玩真没劲。”

“可以跟你老公去呀！”

“那有什个味道，左手牵右手的。”

“哈！你是想有情调？”

“那当然。没情调，做任何事儿都没味道，还不如在家看电视。”

【注释】

1来猫儿：杭州话，泛指某人。

2活食儿：杭州人对不安分守己出来寻找性伴侣的人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