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的开始（2/2）

“秦铮？”小姐姐开门见是我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想拜托你明天带我去买东西。”

“你要买什么？”

“我还没想好，你明天有空吗？”

“我四点半下班，阿叔带你去不行吗？”

“不行，阿叔没学过英语。我明天去档案馆等你。”

“哦……”小姐姐一脸疑惑，“行……”

“那你去睡觉吧，打扰你了。”

“你也早点睡觉，晚安。”

“嗯，晚安。”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觉得周身都涌上兴奋的血液，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春天的气息。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翻出放寒假时抱回家的纸箱从里面找了英语书和练习册出来，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和铅笔画的各种草虫鱼，一个正经字儿都没有。不过没关系，我既然会写二十六个字母，还会“死内克”和“抠不拉”，那就没什么能难倒我。

我又找了磁带出来，听了一上午，第一单元的课文背得滚瓜烂熟。下午背完第一单元的单词是三点半，我打了个车去江海大学找小姐姐。她还没下班，我便在她办公室里坐着等她。不时有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拿着学生卡来找她：“老师，我来取我的成绩单翻译件，还有在校证明。”

小姐姐找出一个个大信封递给他们，信封上画着江海大学的校徽，还有英文校名。

“什么是在校证明？”待没人时，我问小姐姐：“为什么要翻译成绩单？”

“他们都是申请出国留学的在校生，还没拿到毕业证，只能让学校出具在校证明。”

“外国人也要看我们的成绩？必须要成绩好才能出国留学？”

“也不一定，但成绩好会有优势一点。”

“有什么优势？”

“至少说明你在认真学习。通过成绩这个切入点，老师可以大概看清一个学生的品质和能力，他是不是踏实可靠，又在哪方面有潜质可挖掘。”

我咬着手指，仔细琢磨着她的话。

时值四点半，小姐姐锁上抽屉准备下班。我跟在她后面，又问她：“那要出国的话，英语是不是很重要？”

她笑着问：“怎么，你想出国留学？”

我摇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学英语。”

“怎么说呢？”小姐姐攀着我的肩，“大概是因为我英语也不好，所以觉得它很重要，尤其在整理校史碰上资料匮乏的时候。”

“资料匮乏？江海学校那么多图书馆，互联网科技这么发达，还会资料匮乏？”

小姐姐点头：“话是如此，但修史就是这样。记录的历史总会掺杂记录者的主观愿望，因此要保持历史的公正和完整，必须从尽可能多的角度反映事物。我们不光要参考国内的典籍，还要收集国外的资料，每每读到详实的英文资料，我就兴奋不已，又深觉功力不够。”

我听不太懂她的话，却对她肃然起敬。

“哎……”小姐姐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着说：“我读的史料越多，就越觉得自己见识少。我们的意识就像是一间黑屋，世界在外面，知识就是窗。多会一种语言就像是多了一扇窗户，也就有更多的阳光照进来，你说是不是？”

“嗯。”我半懂不懂地点头，思考着黑屋、阳光和窗的关系。

“对了，你想买什么？”我们一面往外走，她又想起来问。

“我不知道，我想学英语。”

“那就先买一本字典吧。”

“嗯，要朗文的。你会查字典吗？”

“当然会。随身听呢，要不要？可以随时听磁带的。”

“要。那再买几盘英语磁带吧。”

“可以。这样的话就还得买电池……”她捏着下巴思索着，“书你有的吧？”

“有。”

“那就先把手上的书学完再说。”她打了个响指，招了出租车拉我坐进去，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新华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