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2/2）

第三夜，他依旧空前的勤政，而她却睡的安稳酣甜。到自己清醒时他已然委身来到内殿她塌上，轻抚着她姣好的面容。自己亦然吓了一跳。

第四夜，他又留了她一晚。原因，自己也不甚明了。纯粹是为了显示对于林氏的荣宠么？碰上了她，一切似乎已然无法如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干净纯粹”。

今日，对于一个妃子的赏赐，他逾制了。他听见她不识货的叫婢女将偌大南海珍珠磨成粉，又将他精挑细选的首饰珠宝做顺水人情一律分散了个干净，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宁国府这些年定然也成了些气候，怎的这宁国府幺女竟然这般鄙夷？

将她抱进内殿，她羞怯似醉，煞是可掬。生平第一次，这般毫无警觉的在外人面前睡着。即便当年披星戴月十数日夜从蜀地进京勤王亦从未将自己生门死穴这般轻易得暴露人前。

弗一醒来便看见她眸中含情的于他咫尺处。他竟在一瞬间顿觉自己二十多年来的黯淡世界忽而有了三千光彩。他一恍神，打量了一圈，镇定了分毫，方才命人将她收拾妥当了。

听见内殿她在向婢女耐心询问一盏茶是多久。手执书卷，心却怎么也收不回于这诗书上。

茶气氤氲中她恍若翩翩欲飞的蝴蝶，他惊若天人，却不动神色饮茶。伪装，如同呼吸一般成为了他的本能。于是，他像逃离她似的快步离去，这个妖孽女子，本是安插在宫里扰乱对手人心的，现在，却堪堪乱了自己的心。听见了她在身后卖力追赶的声响，他便知道，万劫不复，他已然无从逃离。否则，凭他同纳兰敦儒一干人等的轻功，她还能望其项背么。

她说：“高承瑾，你就这般心急火燎的想见你皇叔么？”她又知不知道，此番并非为款待忠顺亲王而设宴，也并非她所说的声色犬马的社交，而是，纯粹只是一个人想见他而已。那人，不会这般不分尊卑、连名带姓叫他“高承瑾”；那人，同他相识十数载，为他深入虎穴、不辞水火亦从未皱眉；那人，同她一般是他浩荡棋局上的一颗子。

席间，她不知从哪里习得这怪异舞蹈。“胡旋舞”？他最熟悉不过，她这舞不全然是。席上，江浸月贪婪的目光让他由始至终的不舒服。他二人因这芍药而起的一番互动，他净收眼底。数日前她还在说着“我已然爱上了你”，林楚瑜，这便是你的爱吗？好，很好。

不做多想，便将这世上男人都在争夺的龙袍披在了她身上。她方才说自己是在故作拈酸吃醋模样？兴许，他当真是做戏，只是如她所言“戏过了”而已。如此，倒也解决了连日来因这宸妃而起的一桩心事，甚好。

“太后她，同胡旋舞，有什么渊源么？”楚瑜问道，一语将高承瑾带回了现实。

“唔，无甚，只是先帝偏爱，太后便习之而邀宠。”云淡风清，楚瑜直觉这里面定然暗藏波谲云涌。

“方才太后的表情不若是遥想当年受宠岁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