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1/2）

麟德殿的喧嚣渐行渐远。楚瑜一手固定住那人给他披上的袍子，另一只手任高承瑾拽着，跟着他逃离了大殿。却没有远离，而是除了中殿转而上了左殿廊庑旁的一处亭中。此处地势隐蔽、视野开阔，是个监视偷窥的好所在！

隐约听见有人轻悄尾随其后，楚瑜疑惑，正待查探，高承瑾道：“是金吾卫，不妨事。”

“由此处看这一场盛宴，岂不快哉？”皇帝放下楚瑜的手，凭栏远眺。

是啊，所有人的嘴脸净收眼底。妃嫔的，太后的，江浸月的，还有，那个神秘御姐——高尔岚的。为何，她会对楚瑜施以怜悯？为何，世人眼中的宠妃竟然不在她郡主的眼下？又为何，她仿佛知道楚瑜同高承瑾之间的真实关系。

“宸妃，甚爱芍药么？”皇帝毫无征兆的发问。

“啊？”

“若是，朕在你漪岚殿里辟出一处来，种上些许便是。只是不可，再如今日这般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楚瑜心下了然，原来，这厮是在说方才自己同江浸月的互动。

“你戏过了吧？四下无人，顶多还有匿在暗处不方便现身的金吾卫，你还做这般拈酸吃醋模样不累？高承瑾，放松，暂时放下你的面具罢！”

这个被自己的父亲和情人牺牲的棋子，而他只是顺便解救了她。新婚之夜她说已然爱上了他。

初初一见，他以笛声引她入局。桃之夭夭中她对自己说：“久仰大名，高承瑾。”目光从容，没有敌意没有恭维没有畏惧，不似自己一贯见识的脸色。眼神，清澈狡黠。清浅莞尔，便教人沉醉在她左颊的酒窝里。

第一夜，他成了自己最不屑的苦吟诗人。为了她的殿名彻夜冥想，字字斟酌。终于成就了“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的意境深远。谁，是他心波里荡漾出的涟漪，谁，又是他沉重险峻如山岁月里的霞月封岚？上朝前去内殿看了眼，她假装睡着。他又岂会听不到这一夜她的辗转反侧、失眠叹息？可笑。

第二夜，他将所有的奏折横竖批阅了三遍。他不愿意踏入有她的红帐，逢场作戏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