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错觉（2/2）

我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其实我根本就不指望这小王八蛋给我答案，说完这些我才意识到我只是想要一个宣泄途径而已。毕竟这些话，我连小汪都不能说。

我喘口气，捡起地上的烟，一抬头，吓得手一松，烟又掉在了地上。

就在我面前，小王八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床栏杆站起来了，双眼定定的望着我。

这个动作平淡无奇，但是他才几个月大啊，骨头都还是软的啊，别说站，连坐起来都不可能，这特么是哪咤托生的么？

他望着我，也不说话，身体忽然大了一小圈，头上的胎毛纷纷脱落。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看得清楚，他嘴里的牙齿也长出来了。

我吓得浑身僵硬，动都不会动了。

他看着我一脸恐惧的表情，忽然嘻嘻一笑，“老爸，你胆子也太小了。”

我胆子小？我胆子已经很大了好不好。尼玛换个人试试看？我觉得99%的人都会吓得尿出来。

他双手松开栏杆，刚刚他的重心还压在栏杆上，可是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站稳了，“老爸，要不是你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影响我睡觉，我本来还想再装傻一段时间。不过老妈的奶水不太足啊，奶粉也吃得我有些腻，你等下给我拿个鸡腿来啃啃，好不好？”

我望着他，没有理会他的话，反问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无厘头的话：“你是人类吗？”

他有些郁闷的翘起嘴巴，“我当然是人，而且是你亲生儿子啊，你不是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吗？”

我紧紧盯着他，“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正常人刚出生就会站立、说话，还要吃鸡腿的。”

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我的心跳已经渐渐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带给我任何威胁的感觉，而且，权当我是犯傻吧，面对着他，我真的有父亲面对儿子的那种关怀，我甚至一直在盯着他站的稳不稳，如果他一屁股摔倒了，我肯定会冲上去扶住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第一次表现得不像是个婴儿。

“老爸，你真的是我老爸，请相信我，”他望着我，用童音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儿子，这是万古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当然我知道，许多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不过没关系，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我正要说什么，他打断了我的话，“小汪当然也是我老妈，我是你们两个合力生出来的。老爸是播种机，老妈是块良田，我自然就是田里生出的美玉----和氏璧啦！”

这都啥乱七八糟的比喻啊，我哭笑不得，不过这种说话风格，确实像小时候的我。

“有什么事我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你说来听听。”

他忽然叹气，“不是不能说，但是我担心以你的智商，接受不了！”

我突然产生了很想在他脸颊上拧一把的冲动，就在此时，门忽然打开，保姆走了进来。

我居然忘记锁门了！我一边自责，一边扭过身，想要火速挡住保姆的视线，可不能让保姆看见孩子的异样。

但我动作太快，差点扭了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屎，等我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时，保姆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床上。

保姆快步走到婴儿床边，我心里一凉，心道完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孩子蹬被子了，你怎么也不知道给他盖上？”保姆责备我道，我这才发现孩子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叼着奶瓶睡得正香。

我的眉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难道……刚刚我和他的对话，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