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错觉（1/2）

我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死蚂蚁？”我表情木然地重复了一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别说亲眼看见那一幕了，就算想想都浑身不舒服。

袁海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杨雪儿现在还在昏迷，怕她受的刺激太深，医生给他注射了轻量的镇静剂。死蚂蚁都被郑友坤放水冲走了，但这件事太过诡异，以至于他火速把袁海叫了过去。

“那些死蚂蚁是哪里来的？会不会他家有个之前没有发现的蚂蚁窝？”我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但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更不敢相信真相。

袁海长叹一口气，我能想象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其实看看镜子就知道了，肯定和我一样。

“老弟，友坤他家住的是全市最高档的小区，环境治理相当好，别说蚂蚁了，连蚊虫都没有。再说他已经在那里住了三年，如果有，也早就发现了。”

我没吭声，袁海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答案了。友坤是个较真的人，连旁边的纸篓都翻了。杨雪儿用过的厕纸上，也有死蚂蚁的痕迹----我说老弟，你昨天给杨雪儿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像患了重感冒一样，浑身发抖，那一瞬间，我真的想告诉他有关金球、灰球的全部事情，但在话语出口的那一刹那，我重新让自己变得冷静----这些事情太不可思议，若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别人讲给我听，我百分之百不会信。

“你知道的，那是我家传的秘方。”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嘴硬。不管杨雪儿身上出了什么异状，也绝对不是我的问题----酸奶和墨水能有什么问题！

我坚定的口气打动了袁海，他半晌没说话，我听见他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他点燃了一根烟。一口烟呼出去，他的声调也不像之前那么急迫了，“老弟，我从没怀疑过你的秘方，毕竟正是它帮我延续了我袁家的香火。我怀疑的是，杨雪儿自己身体有问题，所以这么多年怀不上孩子呢。而这问题，被你的送子神汤引发了。”

我没有吭声，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杂音，袁海对我说，“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你保持手机畅通，我有事就随时和你联系。”

他不等我答复，就挂断了电话。我呆呆的望着手机，忽然有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我，我吓得大叫一声，手机差点脱手飞出去。

还能有谁这么恶作剧？自然是小汪。我低下头，看着她搂住我腰间的那双玉葱般的嫩手，轻轻叹了口气。

转过身来，她眼泪汪汪的望着我，还没说话，先破涕为笑，“杨叔他……他……”

杨叔的癌细胞突然消失，这件事震惊了许多人，就连汪老爷子也打电话来关注此事。当然，杨远山的身份地位是一方面，而最主要的原因，大家都没有说出口却都心照不宣的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们医院绝对出名了！

毕竟是多年风里浪里过来的，汪老爷子比所有人都要镇定，先是严令大家谁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然后要求再给杨远山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体检。还有，之前的所有体检报告也全部翻出来一一核对，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相关部门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迅速行动，甚至正在省里出席一个重要会议的汪老爷子也临时决定，会议结束后就赶回来。

这样的大事，像小汪这种小护士自然没有参与的余地。但和其他人多多少少存在私心不同，小汪是唯一一个真心希望杨远山痊愈却又毫无所求的人。她坚持留在现场，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可是汪老爷子的千金，别人谁敢撵她？

我知道小汪的固执和善良，她要留下，我也就没再劝她，看来今晚只能自己回去煮方便面了。不过和小汪的心思都系在杨远山身上一样，我心里也系着一个人，有些事情，我迫不及待想要找他搞清楚。

我几乎是一路冲回家的，进了门之后保姆迎上来，我找了个借口，把她支去超市，随后冲进婴儿房，牢牢关上了房门。

一屁股坐在小王八蛋面前，我擦擦脑门的汗，皱着眉头望着他。

小汪的老家有奇怪的风俗，孩子出生半年内不能起名字，连小名也不能起，说是怕被恶鬼叫着名字，夺走了魂儿。】所以小汪一直叫他“宝宝”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名字，我当着小汪的面也叫“宝宝”，但小汪一转身，我就叫他“小王八蛋”。

我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我还是从柜子，拿了一盒招待客人用的芙蓉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这个动作让我的心情奇妙的镇定下来。

“你这小王八蛋，没有什么话要对老爹说的么？”我问。

他安静的睡着，根本没听见我说话。小脸红扑扑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我忽然有点烦躁，拔下嘴里的烟丢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又坐回原处。

“第一次抱你时，你笑得跟恶鬼似的，吓得我差点把你摔地上，这事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现在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和我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和你没半点关系。何佳怀孕了，黄珊那个小三家里的哈士奇，不，萨摩耶也怀孕了。杨雪儿排出一堆死蚂蚁，杨远山的癌症不药而愈，这些事情随便拿出一桩都足够离奇了，加在一起，简直就成了悬疑小说。还有，那个和小汪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冷若冰霜的苏落，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