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1/2）

一个明朗的下午，班主任找到了尼郝，带着他走进了校长办公室。一进到办公室内，尼郝就被吓着了。一个身体硬朗的老头子与校长正掰着手腕，这个老头子不应该是摇着蒲扇躺在家里的睡椅上么？更让尼郝吃惊的是，明显是老头子占上风嘛，不，应该说是老头子还没用力，而卓巨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这绝对是压倒性的。果不然，意识到尼郝进来了的老头子微微用力，卓巨便扛不住了。

卓巨给尼郝的班主任交代了点事，让她先出去办事，而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没有一点校长的风范，倒是有点像那种带着几十号兄弟去讨债的带头人，闯进人家家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等着别人送钱过来。尼郝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枚一毛钱的硬币。

“你小子还傻站着干嘛，来，坐到爷爷身边。”席卷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校长对于作为学生的尼郝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的，尼郝犹豫地看了看卓巨，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席卷的身旁。毕竟，现在的校长并不像校长，而只是像个讨债的带头人，还是作为帮主的爷爷厉害点，尼郝安抚着自己幼小的心灵。

“爷爷，你是不是躺在家里的睡椅上无聊了，所以来学校看我？”尼郝的声音有点低。

“你爷爷我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再怎么无聊也不会折腾到这里。我会来这里，自然是你小子有事，所以学校通知家长过来了。”席卷倒是挺爽朗。

“我有事？”尼郝一脸错愕，下意识地看了看卓巨，却发现卓巨正在打量着他。

“瞧你小子一进来就战战兢兢的，肯定是犯了什么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席卷一副大义灭亲的正义凛然。

“犯错？”尼郝摸了摸他的脑袋，努力地想了想，又联想了一下校长刚才的样子，终于醒悟过来了。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严重到要了请家长的地步，尼郝很后悔：“爷爷，我错了。昨天去食堂吃饭时，我是见那枚一毛钱的硬币被人踩来踩去，所以才去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的。爷爷，我知道我错了，我应该拿去上交的。”

“拿来吧。”一只宽大而苍老的手掌伸到了尼郝的面前。此刻，尼郝忽然觉得他的爷爷恢复到了当年做帮主的神采，只不过现在他成了被帮主蹂躏的小混混。

捏了捏口袋里的硬币，尼郝知错就改地上交了。如果此时尼郝能把投在硬币上的目光移到卓巨的身上，那么就会发现自己被耍了。此时的卓巨正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你还不知道的事。”席卷从帮主变回了慈祥的爷爷，语气温和了起来，“前些日子，你们学校不是给你们做了体检么，你出了点小毛病。”

“什么小毛病？”尼郝紧张了起来。能让学校把家长请到学校的小毛病？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得了个艾滋病。”

“艾滋病！”原子弹爆炸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尼郝的脑海里升起，尼郝差点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郝儿啊，作为我的孙子，你可不能被这点小病吓着啊。”席卷拍了拍呆住了的尼郝的肩膀。

“嗯。”尼郝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的好孙子。”席卷完全无视尼郝的魂不守舍，“你还只是个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短期内应该还不会有什么临床症状的，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和学习的。←百度搜索→以后，你只需要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再注意一下那三个传播途径，不把病传染给别人就行，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好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嗯。”尼郝又是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魂不守舍地出了办公室。

尼郝出了办公室后，一直没出声的卓巨开了口：“我说老席，就这么打发了？”

“那还能怎么办？”席卷一脸的无辜。

“艾滋病可是绝症啊，说不定你孙子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你就不关心关心，鼓励鼓励？”

“他现在没心思听这些，说了也是白说。”

“唉，摊上你这个爷爷，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上辈子欠你的钱没还？”卓巨感慨。

“说的哪里的话。听到他得了这个病，我这不是赶过来看他了吗。现在发现了没，我是多关心这臭小子。”席卷一脸的臭屁。

“如果你这叫很关心，我想现在天底下肯定没有没心没肺的人了。”卓巨很是无语。

“校长居然拐着弯来骂到校家长，我要起诉你们学校。”

“老席，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卓巨不想跟他胡扯了，认真了几分。

“还能怎么想，反正我是完全没法子的。”席卷摊了摊双手，“不过我想这臭小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是还有那帮人在吗？人类做不到的事，不代表那帮人做不到。那帮人应该挺看重这臭小子的，不会让他就这么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