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2/2）

“是有点怪怪的。走吧，我们到后面去。”卓恋下意识应道。

到了御园里，两人胡走了一通，刚刚怪怪的感觉消失在了彼此灿烂的笑容中。没多久后，两人便来到了神武门前，和大家汇合了。

静谧而昏黑的夜色下，沃艾达中学内灯火通明，璀璨似白昼。璀璨的灯光下，形似香槟的饮料五光十色，穿着黑色正装的男孩们和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们勾着酒杯来来往往。

此时，沃艾达中学正举行着全校性的晚宴和舞会，作为欢迎学子们归校的开学典礼。每当卓巨赶不回来举办开学典礼时，以晚宴和舞会作为开学典礼已经成为沃艾达中学的惯例，为此，每当开学典礼即将来临时，沃艾达中学的学子们祈祷卓巨回不了学校也成为了惯例。这次，学子们的祈祷显灵了，卓巨在纽约正忙得不可开交。

闪亮着灿烂光彩的酒杯金字塔旁，一群穿着得体的男孩勾着酒杯围在一起，身穿黑色正装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的尼郝便是其中的一个，这群看起来相当入眼的男孩们此刻却没一个正经，在天乱坠的白烂话中聊得很上劲，频频喝光酒杯中的饮料。

一会儿后，给酒杯加满了饮料，尼郝没有再回到男孩们当中，而是勾着酒杯四处走动了起来，见到熟人便打个招呼或寒暄几句，目光偶尔扫过周围的男孩女孩。

在一个丰富的自助餐桌旁，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们勾着酒杯，三三两两地聊着天，穿着雪白色的丝绸小衬衣和蕾丝边的白色礼服裙的卓恋和曼诗玛正聊着各自寒假的趣事，聊了好一会后，她们俩便一起去向周围的熟人打个招呼或敬敬饮料，卓恋偶尔会在人群中不自觉地寻找某个身影。

跟不少的人打过招呼后，卓恋终于在一个圃旁发现了她要找的身影，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向曼诗玛交代了一下，便向那个身影快走了过去，当走近那个身影时，却又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百度搜索→

卓恋本来想吓吓尼郝的，可她刚刚靠近时，尼郝就转过了身。看到走过来的卓恋，尼郝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下意识说道：“好巧。”

“嗯，是好巧。”卓恋走到尼郝的面前，“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没有，就是随便看看。”尼郝看着卓恋，灿烂中带着些许的激动，“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没见了。”卓恋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激动，四目赤诚诚地相互注视着。

“寒假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

“我也挺不错的。”尼郝举了举酒杯，卓恋也举起了酒杯，两杯相碰，一饮而尽。

此时，舞会已经开始了，璀璨的灯光下，音乐演奏着探戈序曲，戴着真丝白手套的女孩们和男孩们跳着古典的社交舞，女孩们优美典雅，男孩们器宇轩昂。

“尼郝，我们也去跳一曲吧。”卓恋看了看尼郝的一身装扮，“不然今晚的一身装扮就浪费了。”

“正有此意。”尼郝和带起真丝白手套的卓恋一起走入了舞池内。

沃艾达中学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学子都不允许穿高跟鞋，为了给学子做榜样，老师也不允许穿高跟鞋，卓巨给出的借口是，鞋子是为了让人们方便舒服地行走而制造出来的，但穿着高跟鞋行走无益于身体健康，更何况学生们正处在身体发育的一个黄金阶段内，所以严禁学生们穿高跟鞋。而女老师们都是这么解释给学生们听的，校长从小就对高跟鞋过敏，一见到高跟鞋就会发神经，所以经常犯神经病。

由于卓巨犯的神经病，所以今晚的舞池内，美中不足的是，一身装扮漂亮的女孩们都穿着学校为她们跳舞特地准备的鞋——怎么看怎么都像市场上倾销的廉价帆布鞋，此时，卓恋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两只帆布鞋上都绣有三个字——沃艾达。

帆布鞋丝毫没影响到女孩们跳舞的雅兴，舞池内的女孩们舞姿优雅，翩翩起舞的女孩们宛如一朵朵正在绽放的牡丹，而牡丹赖以绽放的男孩们昂首挺胸地矗立于盛放的白中，犹如少年君王般意气风发。

绚丽的烟火从沃艾达中学的里里外外奔向黑色的夜空，五彩缤纷的烟布满了校园上的夜空，璀璨的火光绽放着一生中最美的美丽，不断地逝去又不断地后继，仿佛被点燃的美丽永存于世般闪耀着。

舞池内，跳完舞的男男女女仰望着夜空里的美丽，憧憬的眸光内闪烁着自己的未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将如夜空中那最美的美丽般耀眼。两个靠在一起共同仰望星空的男女却在低声地纳闷着。

“尼郝，放完烟是不是就表示今晚的活动结束了？”卓恋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快就结束了。

“别人是这么说的。”尼郝也觉得奇怪。不是说舞会有两个小时吗，怎么恍惚间就结束了呢。

“我们不是才跳了一支舞么？”

“不清楚。我只记得，我跟着音乐跟着你一直跳着，然后突然间就结束了。”

“你跟着我跳？”卓恋笑了笑，“我记得是我跟着音乐跟着你跳才对吧。我也觉得结束得有点突然。”

“你觉得学校放的烟好看吗，卓恋？”

“嗯，很美丽。”

“我也觉得很美。以前也看过不少的烟，不过还是学校今晚放的烟最美。”

两人灿烂地笑了笑，之前的郁闷顿时被抛到了脑后，两人又一起抬起了头，仰望着夜空中最美的美丽。

宽阔而人行密集的步行街上，卓恋和曼诗玛正悠闲地逛街购物。一辆疯狂的摩托车忽然直冲步行街，车上的男人面庞狰狞，双眼直直盯着前方，冲前方的人咆哮：“让开！”

步行街上的人慌忙撤向两旁，给摩托车让出一条通路，摩托车畅通而疯狂地穿行着。当摩托车快到步行街的另一个尽头时，车上的男人才缓了缓狰狞的面庞，可就在这时，没反应过来的卓恋忽然出现在了前方的不远处，男人又立刻面庞极度狰狞了起来，冲着卓恋歇斯底里地咆哮“让开”，同时试图让摩托车绕过卓恋继续前行。

距离太近了，注定得撞上了。

男人也只能面庞狰狞地冲过去了，但在本应该撞在一起的时刻，卓恋消失了，男人冲了过去。同一时刻，卓恋撞到了一个脸庞异常紧张的男孩的怀抱里。在下一秒半，那辆摩托车在步行街的尽头被打翻了，穿着便服的警察们立刻将那个倒地的男人摁住，扣上手铐，而步行街的另一个尽头，四辆警车缓缓驶入了步行街。

回过了神，卓恋仍心有余悸，下意识从那个男孩的怀抱中挪出，看向那个男孩的脸，当看清那个男孩的脸庞后，卓恋心里抵挡心惊和害怕的防线立刻自我崩塌了，潮涌般的委屈涌了上来，卓恋再次扑入男孩的怀抱内，双手紧紧地抱住男孩，之前被抑制的泪水也立即涌眶而出，淋湿了男孩肩头的白衣。

“怎么了，卓恋，是不是哪里伤着了？”尼郝被卓恋突如其来的哭泣吓着了，立即紧张而柔声地问。卓恋没有回话，只是趴在尼郝的肩头上哭。

尼郝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曼诗玛，曼诗玛示意尼郝不要动就这么站着。刚刚，曼诗玛听到声音就下意识连忙退到街侧，可当她退到街旁时却发现卓恋还站在街道中央，当时就被卓恋吓坏了。而尼郝是在和班长慕容席天上街买东西时看到卓恋的，之后时不时地偷窥卓恋的小习惯便把卓恋定位了，听到那个男人的咆哮后，当发现卓恋在步行街道中央时，距离卓恋不远又担心卓恋出事的尼郝立刻跑了过去，最终在最后一刻幸运而成功地救出了卓恋。

过了好一会，卓恋才停住了哭泣，又在尼郝的肩头上安静地趴了好一会，才从尼郝的怀抱内挪了出来。

“尼郝，谢谢你。”卓恋灿烂的笑容上还带着依稀可见的泪痕。

“没伤着哪里吧？”尼郝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被伤着。”卓恋在尼郝的面前蹦跶了两下。

“没事就最好了。”尼郝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肩膀被一只手拍了拍，尼郝回过头。“平时赛跑的时候，你家伙总是慢腾腾的，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时候倒是挺神速的，我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已经救到手了。实话实说，是不是平日里藏有一手？”慕容席天又是表扬又是奸商。

“说的也是耶。看来回头我还得找你们再比一比了，说不定我还能扳回一局呢。”尼郝也是深以为然。

“你唱的是哪一出啊，什么时候又扯到我们再比一局了？”慕容席天愕然。慕容席天是不想赛什么跑的，既是因为他的兴趣不在此，也是因为尼郝的实力不咋地。

“你不是说我还藏有一手吗，这个之前我倒是没注意，不过，说不定我还真能把它挖掘出来呢。”尼郝突然有点期待了。

“算了，败给你了。”慕容席天大人不计无赖过，虽然他平时更加无赖。随即，他又扯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疯狂摩托车还真是刺激，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这么刺激的场景。”

“刺激个头，要是我反应慢了一步，卓恋可就遭殃了。”尼郝脱口而出。

“我错了。”慕容席天一脸的诚恳，“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肯定是犯了什么罪，不然也不会变成亡命之徒，这样的人就该被枪毙，不，应该是被凌迟处死，一刀又一刀，一刀再一刀，这样才解恨。”后面几个字，慕容席天说得咬牙切齿，仿佛那个男人杀了他全家一样。

一直沉默的曼诗玛忽然开了口：“也不能这么说。首先肯定的是，那个男人必须得为他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是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味地去责骂他，我相信没有谁一出生就想着做坏人的，相反，大家应该都想着做人人敬仰的英雄吧，他最终变成这样，除了自身的原因外，也是社会塑造的结果，更具体的说是他周围的人塑造的结果。以其一味地责骂他，不如多多反省自身，虽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大家又真的了解那个人的本性吗，人一犯了错，大家就给他贴上永久的异样标签，再一起把他推到悬崖里，我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

曼诗玛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当了一年多童妓的她。如果不是大叔不把我当成异样，如果不是大叔一直疼护我，现在我说不定也会成为堕落的存在了吧。如果班里的同学知道了我做过一年多的童妓，那么同学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和我融洽地相处吗？肯定不会了吧。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一点都不爽。”慕容席天一脸的不爽，“为什么我每说一句话，你们就顶一句话。我又发现了一点，我发觉诗玛说起话越来越像校长了，你们觉得呢？”

“席天，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顶你的话，我只是在表述自己的观点。”卓恋一脸的公正，“但是我不赞同你的发现，刚才诗玛说话的样子只是生活里很小的一面，你这是以偏概全。”

“我就不说什么首先了，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见解，我了解到的也只是校长的一小面，另外我指的是说话的内容，而不是说话的样子。”慕容席天又是臭屁又是自信。

“这次，我倒是赞同席天的观点。”尼郝插了一句。

“还是哥们靠谱点。”慕容席天看了看表，“尼郝，走了，再不去买东西就没时间打球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卓恋也拉起曼诗玛的手，走入了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