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战(2/2)
“卷,你握疼我了,你平时握着我的手都不会这么用力的,你的手应该很温厚才对。”
“卷,我很不漂亮对不对,头发是短的,衣裤是黑的,鞋子也是黑的。”
“卷,我的手是不是很粗糙,一点儿都不好看,其实我那么用功地练武,只是想打架的时候也和你在一起。”
“卷,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爱自己,就像你爱我一样爱你自己,好吗?其实我很自私的,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卷,答应我好不好?”
“再找一个女孩,我可不想..卷...孤孤...单单的。”
“卷,你可...不...可...以”
狂女困了,就睡着了。闭起双眼的狂女依旧是那么的美,可是我多么地不希望她闭起双眼啊,可我知道她不会再睁开那双满含温柔亦或目光如刀的双眼了,我向狂女如刀刻般的双唇吻了下去。
那时,新中国刚成立不久,生活根本就不像现在这么好,对我们来说,能解决温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当时村落里的帮派大多都是由不能解决温饱的孤儿们建立的,通吃帮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我们这些帮派不能算得上真正的黑社会,但各帮内骨干份子一般都会比较团结。实力相当的帮派间的争斗主要就是两帮骨干间的争斗,如果一个帮内有威信的骨干们死光了,那么这个帮也就完了。
那时在通吃帮里,真正有绝对威信的只有两个人,我的大哥和我。我大哥死了,如果我再撒手不管通吃帮的事,那么通吃帮肯定会出现一定的动荡,甚至有可能会散掉。我想这或许就是大哥让我照顾好通吃帮的原因吧。当然,我这样子猜测也有我的原因,因为我当时真的有撒手不管通吃帮的想法,我当时真的没有心思去理会帮里的事了。由于我大哥的遗言,我坚持了下来。
我让帮里的弟兄们休整三十天后再作下一步行动,其实没有必要休整那么久,但是骨干们都同意了,也很配合我的工作,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其实是我需要休息三十天。
我大哥让我照顾好通吃帮,我自己对通吃帮的弟兄们又怎会没有深厚的感情,所以我应该快点振作起来。狂女让我像爱她一样爱我自己,我不想让她死后还要为我担心,所以我也应该要快点儿振作起来。
我努力地抚慰自己的悲伤,努力地平复自己时而悲愤时而低沉的心绪,努力地让自己尽早恢复昔时的简单情感,可以像往昔一样心无旁骛地做事,不希望自己现在的这般多愁善感,做事不出几秒钟就陷入了往事之中。可在那时,我的理智比情感弱爆了,我几乎终日都沉浸于过去。
一起去偷东西吃时大哥替我挨得的一刀;刚建通吃帮时哥俩一起拼得头破血流的日子;为了通吃帮有出息哥俩一起闷头读书学习的夜晚……
第一次见到狂女时她那比男孩还生猛的拼杀身影;把我的衣服缝得乱七八糟后的那个傻笑;我受重伤后那个倔强的日夜守在我床头的女孩……
记忆的碎片在悲伤的漩涡里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我的神经,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痛苦得我连饭都吃不下了,哪里还能专心致志地做事啊,哪里还能好好地领导通吃帮啊。我总会莫名地心烦如麻,总会莫名地悲伤得要死。我不想这个样子,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我还有要担起的责任。于是,我努力地去思考这些令我心烦如麻和悲伤得要死的东西,想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
很多次我都已经把心里令我痛苦的那一团团东西用很严密的逻辑把它们理顺理清了,可这样做几乎没什么效果,有效果也是很短暂的,因为如潮水般的悲伤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是触景而悲,有时候是莫名而悲,有时候高兴时都会突然悲伤涌流,真的让人无法忍受。悲伤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地从心田里涌出,总是让人措不及防、让人为它流泪却又那般的永无尽头,几乎每次一上来就把我完全埋葬了,我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知道了只要我的心还在,悲伤就会由心而生,所以我真的很想把心挖出来扔得远远的。我不怕死,只是我还不能死。
更多的时候是,还没理出一点儿头绪,我就被如潮水般的悲伤就地埋葬了。如果情感有生命,那么情感就是这世上最团结的生物了。悲伤从不会孤军奋战,它的诞生便预示着堪比千军万马的情感侵略军的降临。每次它们的降临简直就是想把我的胸膛给挤爆,我难受得直想拿把刀来剖开自己的胸膛,难受得直想跳进冰河来冰冻我身上如麻的燥热,可残存的理智又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所以我只能喝酒,拼命地喝酒,以毒攻毒,麻痹自己的神经,麻痹自己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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