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未归（1/2）

李小凤窜到舒时昀身边来，道：“舒大哥，你大病未愈，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不如咱们出去吃点肉吧，我都好久没沾点油荤了，馋死了。”

舒时昀有些尴尬：“抱歉，我就不去了，我……”他身上半个铜板都没有，哪里吃得起？

“那不行，点一个菜我吃不饱，点两个菜我吃不完，要是咱们两个人去，点三盘菜不正合适吗？”李小凤眨眨眼，又道，“这回我请你，下回你发了工钱请我，多好？”

他拉着舒时昀的胳膊缠了人半天，舒时昀实在无法拒绝，只好答应陪他去，之后有银子了再请他吃一回。

李小凤欢喜了半天，随口道：“浩哥，你去吗？”

他原以为浩哥的工钱也要拿回家，不会跟他出去挥霍，没想到浩哥却点了点头，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吃。

李小凤愣了愣，尴尬笑道：“哦，那就一起吧。”

三个人，那该点几个菜？而且浩哥看起来那么能吃，他是不是亏了？

舒时昀一看李小凤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好笑地摇摇头。

三人一同外出，舒时昀久违地披上大氅，大氅虽旧，却是多少人见都没见过的。

李小凤摸摸大氅，惊奇道：“舒大哥，你这披风要不少银子吧？”

“都多少年前的衣服了，不值钱的。”舒时昀裹紧大氅，就好像贺轻辞还在他身边。

“多少年了还能这么暖和，可见是好东西啊。”李小凤爱不释手，摸了许久才向往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不过这辈子大概是指望不上了。”

舒时昀微微一叹，没再说话。

三人在酒馆里点了三个荤菜，舒时昀滴酒未沾，另外两个喝得满脸通红，特别是李小凤，本着不醉不归的心情，喝得烂醉如泥，走出酒馆的时候东倒西歪，多亏浩哥扶着才没睡死在大街上。

冬日漫长得很，要等到开春，怕是还有一两个月。

舒时昀仰头看着天色，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粗鲁的吼叫：“去你妈的，老子都说不招人了，你他妈还在这死赖着边走，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另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道：“大哥，您行行好吧，我都两天没吃上东西了，要是再找不到活计，我非饿死不可，大哥，我求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给口饭吃就行了。”

舒时昀听那声音莫名的有些耳熟，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座府门前，台阶上跪着一个人，还有一个粗鲁的汉子站在门口，一脚踹在了那人身上。

“老子叫你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跪着的人被踹下了台阶，缩在地上半天没动弹。那粗鲁汉子却不闻不问，把大门一关就走了。

舒时昀眉头皱了皱，往那被踹倒在地的人走去。

“喂，回去了。”浩哥叫住他。

舒时昀步子一顿，看了浩哥一眼，却还是转身朝那人走了过去。他总觉得那声音有点像一个人，不过那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弄得那么狼狈？

舒时昀走到那人身边蹲下，低声道：“你没事吧？”

那人是背对着舒时昀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说是乞丐也不为过。只是他身形还有些瘦小，像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这会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动都动不了。

见这人不说话，舒时昀也拿不住他是不是被摔伤了，只好又道：“你还好吗？”

这人浑身一颤，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而且好像还在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舒时昀眉头皱得更紧，掰住他的肩膀见他转向自己，又将他散落在脸前的凌乱黑发给分开。

见到面前人阵容的那一刹，舒时昀呼吸一滞，良久才道：“赵，赵侧君！”

这人，居然真的是赵湛！

舒时昀问李小凤借钱去买了几个肉包子，赵湛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字都没说。舒时昀也不问他，就坐在边上看着这孩子，脑海中已有诸多疑问。

许久之后，赵湛才狠狠一抹眼泪，道：“想问什么就问吧，看在你这几个包子的份上，我全都会说的！”

舒时昀见他情绪尚且算得上稳定，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赵湛扭过头去，憋住眼泪道：“我被人追杀，不得不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