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下人（1/2）

“哦。”青年刚要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会，想想还是跳了起来，跑舒时昀旁边坐着，道：“我叫李小凤，日后在这府里，就由我来罩着你了！”

舒时昀有些惊讶，不知道这青年怎么冒出来这么古怪的念头，不过他还是颔首笑道：“那就多谢李小哥了。”

“不用谢，舒大哥。”李小凤笑容灿烂。

吃过简陋的晚饭后，舒时昀也缩回被子里躺着。自打离开盛京，离开安南王府，他就没在这么暖和的被子里睡过。虽说手脚还是冰冷的，可比起一路风餐露宿，再好不过。

舒时昀累极了，一觉睡到快天亮，才被同屋的人吵醒，跟人一起洗漱，三两口喝掉稀粥后就去找管事领活干。

管事说了，他要先试用七天，若是手脚勤快，不是乱嚼舌根的人，方可留用。舒时昀不敢大意，领了活就忙碌起来。

跟之前猜测的一样，他上午需要洗十桶衣服出来，都是下人们的衣服，又脏又臭，那些小姐老爷们的衣服还轮不到他来洗。

舒时昀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却也不敢耽搁，他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不停的洗，总算把上午的任务给完成。

中午吃得也很简陋，一碗米饭，七八个人共吃一小碟豆，腐干，一碟土豆丝，还有一碟子咸菜，舒时昀吃得斯文，只来得及夹一口土豆丝吃，桌上其他人就已经把所有菜扫荡一空，连汤汁都没留一点。

舒时昀苦笑一下，往米饭里倒了点白水勉强吃下去。

下午的活是刷马桶，虽然又脏又臭，但好歹不像洗衣服时，需要时时把手泡在水里，他动作不够快，被监工的来来回回的骂，一会嫌他慢，一会嫌他刷得不够干净，百般的挑毛病。

等监工走后，有下人见舒时昀被骂得可怜，小声道：“别慌，不是你做得不好，只是他为了树立威信，故意骂你的，只要你不出错，他也没资格赶你走。”

舒时昀低声道过谢，又忙碌起来。

转眼间七天过去，管事的跟舒时昀签了半年的短工，这半年里只要舒时昀不犯大事，就能一直安稳待下去。他的工钱是每月七百文，比不上安南王府最低等杂役的一半，不过他没有别的花销，一个人够用了。

舒时昀的活不用上夜工，每晚吃过饭就能上床休息。这天气还是那么冷，他缩在被窝里头，手脚都冻得没知觉了。他把床底下的箱子拉出来，将折叠好的大氅取出盖在身上。

这大氅比被子更暖更柔软，舒时昀想了想，又把大氅盖在贴身的地方，被子放在最外头。最开始他怕把大氅弄丢一直不敢拿出来，如今冷得快僵掉了，再不用怕没机会了。

正当不用上夜工的几人都冻得没法入睡时，那叫李小凤的青年从外头端了一个火盆进来放在屋子中间，喜道：“咱们老爷心好，说天寒地冻，每个屋里都加一个火盆，免得冻伤了。”

众人喜不自胜，纷纷说了几句好话，表达谢意。

李小凤跳到舒时昀这边来，坐在他床上，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暖和点了？”

“多谢。”舒时昀点点头。

“谢我干啥呀，都是老爷心肠好，对咱们这些下人也十分厚道，虽然工钱不是最高的，但平日里有什么好的，总也想着我们，所以大伙干活都很卖力。”

舒时昀道：“不知这位老爷姓什么？”

“怎么，你连咱们老爷是谁都不知道？”李小凤惊讶不已。

舒时昀摇摇头，他只是为了有个落脚的地方，哪曾管上面的人是谁？

“咱们老爷原来是朝廷里的重臣，是什么官位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官位特别大，”李小凤挠挠头，道：“后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老爷辞官回乡，捐了个乡绅做，再也不回朝堂了。”

舒时昀眼眸低垂，若说辞官回乡的重臣，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有哪些人。皇帝刚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的那两年，赵丞相一党为了独揽朝纲，陷害不少忠良，一些大臣不想御赵丞相为伍，又怕殃及家族，为保全自身，索性告老还乡。

那两年里，肱骨之臣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基本都是赵丞相那一伙的，或是为拥护贺瑞庭，死死挣扎的一派。

“不知老爷姓什么？”舒时昀又问了一遍。

李小凤道：“老爷姓杨，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杨？舒时昀还是没有印象。

夜里雪越下越大，恐怕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扫雪。舒时昀裹紧了大氅，手脚又痒又肿，大概是要生冻疮了。

舒时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李小凤在他耳边道：“舒大哥，快点起来，管事叫我们出去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