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斩立决（2/2）

白凰翡虽然痛极，但神思还在，闻着那药味道十分怪异，既不似寻常的伤药，也不似止痛的药物。便问：“这是什么药？”

那李三以为她怀疑药中有毒，没好气道：“你这幅样子，还花那钱毒杀你做什么，放着你不管都能疼死。”

白凰翡抬头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或可试试，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凰翡将军的名头，哪怕是这深牢大狱当差的人，也是听说过的。何况李三又常外出流连，年前五王叛乱，他险些就脱了这身差服去投奔前线，只因放不下家中老母，这才罢休。他心里对白凰翡本是极敬佩的，只是可惜她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满腔的敬佩也生生地转成了鄙视。被她一眼扫来，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一下，却倔强地回视，虽然那双眼中有惶恐。

白凰翡瞧着他反应好笑，没多理会，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药。谁知那药入口，竟是恶心务必，引得胃里阵阵翻腾，强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李三惊呼道：“这药可是大人自个儿花钱给你抓的，就这么一碗，浪费了就没了。”

白凰翡身体撑不住，歪倒在铁壁上，无声一笑，“这药实在腥的很，你去替我寻颗糖来。”

李三气的两条眉毛高高挑起，拍了拍木桌道：“你当这里是哪里？”

“大理寺监牢。”白凰翡目光幽幽地打量着周遭的景色，面上虽然漫着痛苦，但嘴角一勾，已经有笑容无声地爬上了眼，“你不也说了，我死在这里，会连累你的。”

李三无言以对，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认命地转身离去。他刚走到门口，铁门应声而开，另两名差役进来，其中一人同李三附耳说了些什么，他便先走了。

那两人进入铁牢，一人制住白凰翡双手，一人夺过药碗来，捏着白凰翡的嘴就将药往她嘴里倒。

生平头一遭被人如此对待，白凰翡气血上涌，那药更是噎不下去，呛入了鼻腔，从鼻子流了出来，黑黑的两条，甚是吓人。她嘴里含着药，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眼含笑扫视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两张脸，将两张脸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

那二人见她不噎，捏着她嘴的那人往她后颈处一拍，迫使她将药噎了下去，方丢开手去。临走，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小声嘀咕道：“生下来也是活受罪。”

白凰翡被二人这一番折腾，更觉身体里仿佛有千虫万蚁在啃噬一般，又疼又痒。而那人一句话入耳，更让她心中疑窦横生。她想起刚才那股子药味，曾经在老军医那里闻过，是麝香的味道。阵阵恶心翻涌上来，却也只是呕出些干血来。她顾不上许多，伸手往自己的喉咙里抠了抠，药随着血液一并咳了出来。

她本能地伸手抚了抚腹部，一如既往的平整，除了那犹如鼓点般整齐的痛感外，并无什么一样。可她却神经质地觉着，那里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随军老医曾经说过，这麝香是止痛的良药，可对于女子来说，却是比世上任何毒药还狠毒的药。用药不慎，可至不育，有身孕者用之，可滑胎小产。

她虽然觉着这世上没这么巧的事，可不管怎样，答应了秋拣梅，要为他生儿育女的。若是痛死也就罢了，若是活了下来却无法生育，是要看着他无儿女，还是看着旁人替他生儿育女？这两者她都不想要，她想要同他在一处，两个人，将来可以有一双儿女。他已经想好了名字，叫勉知……

上官勉知。

想着这些，白凰翡觉着身上也没那么痛了，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二十八日下午，受刺昏迷了两日的荆皇终于苏醒过来，只召太子、上官谦、白奕三人，于合川殿中详谈许久，三人离去后，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白凰翡弑君，罪不可恕，判斩立决，三日后执行。”

旨意传到梅庵时，秋拣梅正听钟梵汇报追查的进度。他双眸沉沉地盯着捎来消息的小厮，不确信地再问一遍：“是太子亲自颁下的旨意？”

小厮跪在地上回道：“太子于午门外宣读的旨意，相爷与老将军也在，官府的布告都已经贴出去了。”